感人的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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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人的当归

    古时候,甘肃岷县一带有一个忠厚老实的小伙子,从小就死了爹妈,撇下他一个孤儿,靠乡亲们的救济过日子。刚一懂事,就给富贵人家放羊、喂猪,干些杂活,到了十几岁,已经是什么活儿都能干了。因为他为人诚实,干活又卖力,渐渐成了方圆五六十里出了名的能手。村里村外的人,只要一提起他,无不赞不绝口。转眼小伙子已到了二十岁,虽然忠实厚道,聪明能干,但毕竟是身无分文,也娶不起妻子,乡亲们都暗暗替他着急。

    离小伙子的家乡不远的一个地方,住了个和小伙子一样命苦的女孩子,名字叫“阿芹”,也是从小死了爹妈,所幸还有哥哥嫂嫂,多少总也有口饭吃,有个家住。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阿芹自小什么活都干,在外砍柴、种田;在家烧饭、洗衣,做的活样样让人称心。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往日的小女孩慢慢地出落成了一个标致秀气的大姑娘了,像一朵水灵灵的山花,谁见了谁喜欢。阿芹脾气又好,待人和善,真是天底下难得的好姑娘。

    远远近近的财主富家早就听说阿芹姑娘了,看到她那么纯洁美丽,都一个个动起了坏主意,托了媒婆来说媒,只要阿芹一点头同意,那今后的荣华富贵任她享受。可是,任媒婆把阿芹家的门槛踏破,阿芹就是不动心。原来呀,阿芹心中早就已经有个理想中的人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忠厚老实的小伙子!阿芹不嫌他穷,不嫌他苦,就看中他人好。后来小伙子在别人的鼓励下托人去向阿芹家说媒,阿芹一听,就点了头,答应了。

    阿芹姑娘一不坐轿,二不吹吹打打,带了几件衣物,高高兴兴地走进了小伙子家。从此后,两个人男耕女织,互相恩爱,虽然日子苦了点儿,可心里却比蜜还甜。附近的人们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说小伙子前世修来的福气,娶了这么一个美丽能干的好姑娘;说阿芹有志气,不为富贵所动,嫁了个真心待她的好小伙子。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阿芹和小伙子两个人和和美美的日子里,竟然祸从天降,原来那些求亲不成的财主富家们,见阿芹嫁了这么个穷小子,本来就不甘心,现在见到他们的日子过得那么快乐,更是咽不下 这口气。所以,他们几个串通起来,让官府编了个理由,派几个差役,吆喝着把新婚不久的小伙子抓了壮丁,押到几千里外的边疆去了。这对阿芹来说,不啻于是晴天霹雳,丈夫被抓走后,她几天都回不过神来,呆呆地坐在家门口望着丈夫被抓走的那条路。后来,阿芹终于又打起精神,料理起这个空荡荡的家,而她的脸上,永远地罩上了一层愁云,眼中也有说不出的忧伤。每到傍晚时分,阿芹总是一个人走到村口的一座山崖上,远远地望着村头的小路,希望她的丈夫能出现在她的眼前,希望他能回来与她团聚。春去秋来,日月如梭,阿芹一天天地等,一日日地盼,可是远方的亲人啊,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也不知是死是活。开始几年,阿芹还带一点希望,希望丈夫会回来,可是时间慢慢地磨去了她的信心,终于有一天傍晚,阿芹从太阳刚刚落山,等到星星照满天空,再等到月亮西斜,仍等不到心上的人儿归来。她绝望了,苍天啊,你为什么如此不公!阿芹哭倒在山崖上,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月儿都躲到了云中,哭得鸟儿都低声哀鸣,哭得岷山都轻轻振颤,哭得天都落下雨来。阿芹哭干了眼泪,哭碎了心灵,竟哭死在山崖上!

    村里的人都十分同情阿芹,就把她埋在天天等候丈夫的山崖上,让她永远都守在这里。天气凉了又暖,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人们发现阿芹长眠的山崖上长出了一株奇异的小草,茎绿绿的,带点儿紫色,叶子很秀气,有几分像芹的叶子,整株草亭亭玉立却不张狂,就像当年美丽的阿芹。到了夏天,枝头开出许多小小的绿白色的花,像在翘首望着远方,仍然于心不甘地等待丈夫归来。到了秋天,小花结出许多小果,这些小果总是两颗两颗成双成对地生长,像阿芹的心和小伙子的心永不分离。而小草的根,是一种极好的妇科良药,是阿芹死后留给照顾过她、关心过她的乡亲们的。人们说这是阿芹化的小草,在她死后仍等着丈夫归来,于是把这种小草叫做“当归”,也有人为了纪念阿芹,把它叫做“芹”。

    从此,当归和阿芹的故事传遍了天下,甚至有“甘肃因此而闻名天下,岷县亦因此而闻名九州”的说法。岷县至今还流传着这样一首山歌:“岷山山高啊洮河水长,芹嫂的恩情永不忘,百病不离当归治,药乡无处不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