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甸甸的积雪把竹竿子都压弯了,竹梢头连枝带叶,一顺溜地贴在山坡下面,像一群披头散发的野人。迎春如缎,百合似锦,杜鹃像霞,水仙如云。
一树洁白的花朵,像雪,像玉,像云,像飞迸的浪花。
所有的绿荷都张扬着往日的情怀。
如果说仙人掌科植物是以奇特来招引你,那么杜鹃花是以热烈来欢迎你。你看,红的灿灿若朝霞,白的灼灼似云烟。据说朝鲜称作金达莱的就是此花,果然名不虚传。
我在那矗立着的石碑下面发现了一丛鸡冠花。它是从墓道中间那一个手指宽的泥缝里长出来的。也像是谁特意在这里栽种供奉似的。它那粗大的茎子已经胀满了整个泥缝,几乎把两旁的混凝土也给挤裂了。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着,飘下几片像飞舞着的彩蝶似的红叶。
那石岩的缝隙间,生长着参天的古柏,雄伟苍劲,巍峨挺拔,它们使高山有了灵气,使一切的生命在它们的面前显得苍白逊色。
山上长满了柏树,一棵树一个绿浪,层层叠叠卷上去,像一个立体的湖泊。
在古柏丛中攀援而上,实在是清幽极了,空气里充满柏叶的清苦味,似乎置身于琼楼仙阁的香火缭绕之中。
法国梧桐树上那鼓圆了的芽苞,已伸展开来,像一个个淡紫色的小喇叭。
在初春的暖风里,满天飘着梧桐树毛茸茸的黄色的飞花,像天上落下了奇异的雪。
高大的榕树,长出无数气根,像维吾尔族小姑娘的辫子一样。
那片繁衍生长的老榕树,挂下一蓬蓬茂密的胡须,像是几个龙钟老人,懒洋洋地挤在一起打盹。
这棵大榕树的气根从两丈多高的树干上垂下来,扎到地下,三五十根粗细不等,简直成了一架巨大的竖琴。
古榕树根如蟠龙,皮若裂岩,像个百岁老人,捋着长须。
小院里有棵古老的槐树,它身上长着好多节疤,鼓鼓囊囊的,就像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院子角上的一棵老槐树一动也不动,繁乱的枯枝像是向天空撒了一面鱼网。
春风轻轻地吹着,细雨悄悄滋润,榆树上那褐色的芽,变成柔黄泛绿的圆圆钱儿了。
看,昙花那雪白的花瓣张开了,一片、两片、三片……像仙女轻舒玉臂。
昙花那粗长的雌蕊,似千手观音的手伸出花外,独具风姿。
由于昙花淡素洁白而清秀,又在晚上开放,故有“月下美人”的雅号。
多么美丽的昙花呀!虽然“昙花一现”,但它却把美留给了人间,也永远留在了我心里!
远远看去,一品红那一个个小花蕾就像一颗颗珍珠撒在雕刻着花边的红盘中,又像一只只小蜜蜂飞落在花心中采蜜。
兰花开放了,有的似一只凤蝶展翅飞来,有的像一排铃铛摇动,更有的像雄壮的军号在吹奏着。
一串红的茎是碧绿的,像是哪个雕刻家用翡翠磨制出来的。它的叶子是椭圆形的。一朵朵小巧玲珑的红花像一个个小铃铛,仿佛你轻轻一碰,就会叮当作响。
一串红像是许多特制的冰糖葫芦插在那儿。
文竹的每根细茎上长的不是一片一片的叶子,而是许许多多纤细的小刺,就像一根根绒乎乎的兔毛,只不过它是苍翠碧绿的。
文竹,像松树那样四季长青,又像水仙那样温文尔雅。微风吹来,那交错层叠的枝叶婆娑起舞,好像碧绿的湖水泛起层层的涟漪。
荷花百态,有的已经盛开了,露出了金黄的花蕊和嫩黄的小莲蓬;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看上去,好像一只小船上坐着一位可爱的仙女;有的还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儿。
在那绿叶的映衬下,荷花有的舒展怒放,粉红的花瓣,金黄的花蕊,仿佛在畅怀大笑;有的花苞初绽,像在启口说话;有的含苞待放,有如羞涩的姑娘低头不语。
鸡冠花,远远看去红得像一团火。走近一看,嗬,朵朵都像大公鸡头上的红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