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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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动


整个屯子,都轰动了。啼明鸡叫着。东南天上露出了一片火烧似的红云。大伙从草屋里,从公路上,从园子里,从柴火堆后面,从麦码子旁边,从四面八方,朝着韩家大院奔来。他们有的拿着镐头,有的提着斧子,有的抡起掏火棒,有的空着手出来,在人家的柴火堆子上,临时抽出榆木棒子、椴树条子,提在手里。光脊梁的男子,光腚的小嘎,光脚丫子的老娘们,穿着露肉的大布衫子的老太太,从各个角落,各条道上,呼拉呼拉地涌到公路上,汇成一股汹涌的人群的巨流。太阳从背后照去,照映着一些灰黑色的破毡帽,和剃的溜光的头顶,顶象是大河里的汹涌的波浪似地往前边涌去。(周立波:《暴风骤雨》162页)
群众嗅到了血腥。一刹那间,他们变成了一群凶恶的猎犬。到处都放起枪来。许多窗口挂出了红旗。巴黎革命的隔世遗传,使他们立刻布置了障碍物。街面的砖石给掘掉了,街灯的柱子给扭曲了,树林给砍下了,一辆街车在街上仰天翻着。大家利用几个月来为敷设地下铁道而掘开的壕沟。围着树木的铁栏扭成了几段,被人当作弹丸用。口袋里和屋子里都出现了武器,不到一小时,局面完全变了暴动的形势,全区都成了战场。([法]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第四册77页)

那磨石有两只柄,由两个疯狂地推转着,他们仰起面孔,长发翻飞在脑后,那容貌的残酷可怕会胜过最野蛮底人戴着野蛮的面具。荒谬底眉毛和荒谬底胡须都直竖着,而他们底可怕底面貌上全是血和汗,全因为叫喊而歪斜,全因为兽性性勃发和缺乏睡眠而狰狞张皇。当这此凶汉旋转着的时候,他们底乱头发一会向前飞在眼上,一会向后飞在颈项上,有些女人还拿酒喂在他们底嘴上;连带着滴下底血和滴下底酒,连带着磨石上激起的火花,他们底全部险恶气象似乎有血腥和火光。人底眼睛不能看出这一群人里有一个没有血污底生物。一个推挤着一个去到磨石前面,有些裸露着上身,肢体上全是污点;有些衣服破烂,破布上沾着污点;有些穿戴着偷抢来的妇女底首饰细软,这些东西上也沾染了污渍。手斧,尖刀,刺刀,大刀全都带来磨利,全都带着红色。有些缺口底大刀用各种破布条挂在腰间:但是布条是深红色的。挥舞着这些武器的狂徒们把它们放在磨石上磨出火花之后,就飞奔到街上去了;他们底疯狂底眼睛全量致血红的――凡是未曾化为野兽的人看见这种眼睛,在二十年内一起起来都要骇得发呆的。([英]狄更斯:《双城记》第23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