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后,浮云布满空中,淡一块,浓一块,天空象一幅褪色不匀的灰色布。大气潮而热。闷的人心慌。(茅盾:《报施》《茅盾文集》第八卷306页)
六月的天气,就象个刚满周岁的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刚才,天空上只是流动着几块灰不溜秋的云彩,一会儿整齐,一会儿分散,没有多大的劲儿;后来,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转了风向,推到西北边的云彩又翻回来了,越聚越大,转眼间就把天给遮严了,象屋子拉长了窗帘,一切都跟着暗淡起来……(浩然:《艳阳天》第1332页)
天空的燠热有增无已;但是现在也满有落雨的希望,因为根据从天窗上一阵阵掠过的暗影来判断,天空一定满布阴云了。一点也不错,暗影越来越多,一块紧接着一块地掠过去,楼梯间这种明灭不定、变幻不已的光亮,最后竟弄得从头的眼睛也酸痛起来。楼下镀金的器皿、枝形灯架和黄铜的器皿,一时光泽尽失,转瞬间又复辉煌夺目……只有一次阴影停滞的时间分外长,同时人们听到有什么硬东西敲击着天窗的玻璃,发出五六响稀稀疏疏的细脆的噼啪声,一定是落雹子了。过了一会,整所房子又是从上到下阳光灿烂。([德]托马斯?曼:《布登勃洛克一家》第491-492页)
月亮落下去了,当空一抹淡淡的白云,磷光闪闪。接着,云块仿佛被撕裂了,它喷射着,迷漫着,五光十色的火花迅速飞向四面八方,这时北面一块半圆形乌云显得更黝黑了,比玛加尔走近的原始森林更黑。([俄]柯罗连科:《玛加尔的梦》《外国短篇小说》下册第211页)
从那里他望了整个大海。
西方景象惊人。那里出现了一堵墙,一堵云的高墙,横隔了大海,从天边到天顶,缓缓地升起。这堵笔立的高墙,完完整整,没有凹凸,没有裂缝,好象是用矩尺画过,是用铅垂线量过的。这是象花岗岩一般坚固的云。……这堵空气形成的城墙无声地、整体地上升。没有任何皱纹、棱角、揩缝或变形移位。这运动中静止的景物,使人惊心动魄。在这一大片奇特地、带着病容的污浊大气后面,苍白色的太阳照耀着启示录上所说的轮廓。([法]雨果:《海上劳工》第311-312页)
那是一片暗黑的混乱的--这里那里染有从湿柴上冒出的烟一般的颜色--疾驰的云,颠簸成最可惊的堆子,令人想到云中的高度,比从那里到地下最深的洞底还要深些。疯狂的月亮似乎不顾一切地从里边穿过,仿佛由于一种自然法则可怕的变动,她已经迷了路,受了惊。已经刮过一整天风;当时风又带着非常大的声音刮起来。又过了一点钟,风大大地增高,天空更阴暗,刮得更厉害了。([英]狄更斯:《大卫?科波菲尔》第90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