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梢,在蒙古草原上,到处都是开不败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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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是一片崭新娇绿的草色。在草棵子里,开放了蓝色的马兰花,粉色的喇叭花,小瓣的猫眼睛花,素淡的野菊花。风吹过来,簇簇的五月杂草全在点头哈腰,车轱辘菜尖又尖,狼尾巴草挑起了小旗。(马加:《开不败的花朵》第1页
在七月的黄错和夜晚,鹌鹑和秧鸡已经不再叫换,夜莺也不在树木丛生的峡谷里唱歌,花卉的香气也没有了,不过草原还是美丽,充满了生命。太阳刚刚下山,黑暗刚刚笼罩大地,白昼的烦闷就给忘记,一切全得到原谅,草原从它那辽阔的胸脯里轻松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因为青草在黑暗里看不见自己的衰老似的,草地里升起一片快活而年轻的鸣叫声,这在白天是听不到的,瞿瞿声、吹哨声、搔爬声,总之草原的低音、中音、高音,混合成一种不断的、单调的唧唧声跟催眠曲似的催人入睡,你坐着车。觉得自己就要睡着了,可是忽然不知从甚么地方传来一只没有睡着的鸟的短促而不安的叫声,或者听到一种历不明的声音,象是谁在惊奇地喊叫:"啊呀!啊呀!"然后睡意就又合上你的眼皮。或者,做"睡鸟"的鸟,对甚么人叫道:"我睡啦!我睡啦!我睡拉!"又听见另一种鸟在笑,或者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那是猫头鹰。它们究竟是为谁而叫,在这草原上究竟有谁听它们叫,那只有上帝才知道了,不过它们的叫声却含着很多的悲苦和怨艾……空气中有一股禾秸、枯草、迟开的花的香气,可是那香气浓重、甜腻、温柔。([俄]契诃夫:《草原》《契诃夫小说选》第190-191页)
莫斯科还用地橇来往,这里的古纹,却已经鸟眼似的点缀在一望皆绿的草原上,微风吹皱春水泛滥的湖沼,要用马没到胫踝上才能渡过。太阳断断续续的映刹在春云的缝隙。此地泥黑而产富,真是丰肥的沃野。把森林地带和沼泽地带的农民,迁移到此地来,连耳朵都会埋进谷粒中呃;但是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大群的鹤,曳着长尾啼叫,向高空飞去。([苏]阿?托尔斯泰:《彼得大帝》第17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