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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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


琴穿了一件淡青湖绉棉袄,下面系着一条青裙。发鬓垂在两只耳边,把她的鹅蛋形的面庞,显得恰到好处。整齐的前齐海下面,在两道修眉和一根略略高的鼻子的中间,不高不低地嵌着一对大眼。对这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射出来一种热烈的光,不仅给她热烈、活泼的脸添了光彩,而且她一走进房里,连这个房间也显得明亮多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巴金:《家》第45页)

袁小姐挺着胸,黑旋风似的扑进门来,气吁吁的坐下,把灰子的乔其纱颈巾往沙发上一摔,一面从袖子里掏出黄了的白手绢来,拭着额汗。她穿着灰色哔叽的长夹衣,长才过膝,橙黄色的丝袜子,豆腐皮似的旋卷在两截胖腿上。下面是平底圆头的黄皮鞋。头发剪得短短的一直往后拢,扁鼻子上架着一副厚如酒盅的近视眼镜。浑身上下,最带着艺术家的象征的,是她那对永远如在梦中的迷茫的眼光。(冰心:《我们太太的客厅》《冰心选集》第106页)

身段是修短合度,除了没有一般时髦小姐的那骄矜的威风,上等的高跟鞋,上等长旗袍,一切都是时髦女人的气派;五官端正,脸上敷着一层薄薄的粉,可是并不曾盖住那贫血的苍白松弛的皮肤;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象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一种腼腆窘促,十分不活泼的神情,使我第一眼就生了同情的怜惜。(吴组缃:《金小姐与雪姑娘》《吴组缃小说散文集》第44页)

她头上搭着黑布镶花边的头帕,盘结着黑油油的发辫,辫子上还吊着红色的小珠子;黑布紧身上衣裹着胸脯,胸襟上也坠着红色项珠;她的裙子摊在地上,象一团荷叶摊在水上。她的面庞圆圆的,白白的,鼻子和嘴唇的轮廓都很周正而纤秀。在我听见过的许多漂亮的彝族姑娘中,只有她的皮肤这样白皙,五官这样纤巧,身子这样苗条;她缺少一般彝族姑娘犷高傲的气质,却有柔和的目光和两颊上的小酒窝儿......(高缨:《达吉和她的父亲》《建国以来短篇小说》中册第359-360页)

  ......年轻的表妹安娜下一道小巧玲珑的楼梯,来到门口。她亭亭玉立,婀娜温柔,象水仙似的,身上穿一件白衣服,金褐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额上表现出有点任性的样子,嘴上浮现着微笑。清瘦的面颊上一次一次的泛起红潮,细微的、银铃般的声音几乎使人都听不见,一出口就消失了。([德]凯勒:《绿衣享利》第187页)

在那一瞬间,她的确是美丽极了。灰色的巴黎式的长袍紧紧地裹着她那娇媚的、十七岁少女似的身体,她那围着白色领巾的纤细而温柔的颈项,她那平静地起伏着的胸脯,她那未戴手镯和戒指的朴素的手臂和手指――她的整个身体,从她那光泽的头发以至她那几乎看不见的小鞋的鞋尖,全都那私优美......([俄]屠涅夫:《贵族之家》第165-166页)

虽然吉提的服装、结发的样式,和一切赴跳舞会的准备花了她许多劳力和苦心,但是现在她穿了一身套在淡红衬裙上面的罩上网纱的讲究的衣裳,这么轻飘这么简便地走进舞厅,仿佛一切玫瑰花结和花边、她的装饰的一切细节,都没有费过她或她家庭片刻注意,仿佛她生来就带着网纱和花边,头梳着高高的,头上有一朵带着两片叶子的玫瑰花。
她的衣裳没有一处不合身,她的花边披肩没有射下一点,她的玫瑰花结也没有被揉皱或是扯掉,她的淡红的空心高跟鞋并不挟痛她的脚,而只使她愉快。金色的假髻密密层层地覆在她的小小的头上,宛如是她自己的头发一样。她的长手套上的三颗钮扣通通扣上了了,一个都没有松开,那长手套裹住了她的手,却没有改变它的模样。她的小金匣子的黑天鹅绒带特别柔软地缠绕着她的颈项。那天鹅绒是美丽的;在家里,对镱子照着她的颈项的时候,吉提感觉得天鹅绒简直是栩栩如生的。别的东西也许还有可疑之处,但那天鹅却的确是美丽的。......特别喜欢的感觉。她的眼睛闪烁着,她的玫瑰的嘴唇因为意识到她自己的妩媚而不禁微笑了。([俄]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第113-114页)

那个行路的女人,显然已经穿上了她到教堂去的衣裳:在一件黑绸的镶有细毛的披风下面,俏皮地衬上爱尔兰丝葛料子的长袍,滚着红白相间的花边,如果她再穿上一双红袜子,大家会把她当做一位巴黎的时髦小姐。她走起路来,又轻又快、又活泼、无忧无愁的样子,表现出她还没有受到生活的熬煎,估量这是一个天真的少女;她姿态娴雅、轻盈,说明她正处在那最美录的过渡年华,从童年的黄错过渡的到少女期的黎明。......她是德玉西特,当地的一个迷人的姑娘。([法]雨果:《海上劳工》第4页)

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在斜靠在壁板上。她的头发象乌玉般的黑,眼睛似膻羚羊眼睛般柔润,她那象希腊古代雕刻一样纤细的手指,正在抚弄一束厂南花,把花瓣撕碎,散播地地板上。她的手臂裸到肘部,露出被日光晒成褐色的一段,这两条美得象生在阿尔的美神像身上一样的手臂,正在焦躁不安地摆动着。她那软好看的脚上穿着足踝处绣着灰蓝色花朵的纱袜,一只脚正在轻轻地拍着地面,好象故意要展露她那丰满匀称的小腿似的。([法]大促马):《基度山伯爵》第22页》

这一个却非常的年轻,可爱地年轻,这是一张二十岁的脸孔。她有着全是金黄的头发,――在这居民都是黑发的布勒达涅的一角,这颜色是非常稀少的;全是金黄的头发,再加上两颗有着麻灰色的眸子和近乎黑色的睫毛的眼睛。同她的头发一样金黄的眉毛,好象在当中再描了一条更红更浓的线似的,露出一种强毅的表情。稍稍短促的侧面,现得非常高贵,而那从额头一直画下来的鼻子,正象希腊人的鼻子一样,长得十分端正。一个深刻的生在下嘴唇底下的笑靥,使得那周边列加娇媚;――而当她沉思什么时,她便常常把她那排洁白的上齿咬着她的下唇,使得薄嫩的皮肤上留下细长的红印。在她那整个轻盈的体态中,却有着一种从她的祖先、勇敢的冰岛的水夫传下来的骄傲和严肃的气分。她的两眼有着一种固执而又温和的表情。
她的头巾是扎成贝壳形的,起初差不多象一条带似的紧贴在额上,随后,两端高高翘起,露出那在耳上结成蜗牛形的厚厚的发辫――这是一种从很古的时候传来的,至今带使潘保尔的女人现在一种过时模样的梳法。
站起业的时候,她是显得很高的,她的身体和一个都雅的女人的身体一样,衬在一件大小非常合身的、没有留下一点皱折的短衫里面。她虽色缠着头巾,却具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的两手因为从来没有做过粗重的工作,生得非常白净,但却并没世间公认为美的那种病态的纤瘦。([法]罗逖:《冰岛渔夫》第18-20页)
她另有的特点,并且跟桑特一样漂亮,对于一些人,也许也一样地迷人。她是个金发女郎――一头金色的头发――有一对明亮、杏圆形、蓝灰色的眼睛,一个小小的、小猫似的优良的身段,还有一种轻手轻脚的小猫似的神态。她一走进来,马上就斜过房间,到格里菲斯太太坐着桌子边,靠着她,就马上猫似的切切促促谈起来了。([美]德莱塞:《美国的悲剧》第321页)

那郝思嘉小姐长得并不美,可是极富于魅力,男人不见了她,往往要着迷,就象汤家那一对双胞胎兄弟似的。原来这位小姐脸上显然混杂着两种特质:一种是母亲给她的娇柔,一种是父亲给她的豪爽。因为她母亲是个法兰西血统的海滨贵族,父亲是个皮色深浓的爱尔兰人,所以遗传给她的质地难免不调和。可是地虽然不调和,她那一张脸蛋儿却实在迷人得很,下巴颏儿尖尖的,牙床骨儿方方的,她的眼珠子是一味的淡绿色,不杂一丝儿的茶褐,周围竖着一圈儿粗黑的睫毛,眼角微微有点翘,上面斜竖着两撇墨黑的蛾眉,在她那木兰花一般白的皮肤上,划出两条异常惹眼的斜线。就是她那一身皮肤,也正是南方女人最最喜爱的,谁要长着这样的皮肤,就要拿帽子、面罩、手套之类当心保护着,舍不得让那大热的阳光晒黑。
......这时春意正浓,景物如绣,她也显得特别的标致。她身上穿着一件新制的绿色花布春衫,从弱簧箍上撑出波浪纹的长裙,配着脚上一双也是绿色的低跟鞋,是她父亲新远从饿狼陀买来给他的。她的腰围不过十七时,穿着那窄窄的春衫,显得十分合身。里面紧紧绷着一件小马甲,使得她胸部特别隆起。她的年纪虽只十六岁,乳房却已十分成熟了。可是不管她那散开的长裙显得多么端庄,不管她那梳得光滑的后髻显得多么老实,也不管她那叠在膝头上的一又雪白的小手显得多么安静,总都掩饰不了她的真性情。她那双绿色的眼睛虽然嵌在一张矜持的面孔上,却是骚动不宁的,慧黠多端的,洋溢着生命的,跟她那一副装饰起来的仪态截然不能相称。原来她平日受了母亲的温和训诲和嬷嬷的严厉管教,这才把这副姿态勉强造成,至于那一双眼睛,那是天生给她的,决不是人工改造得了的。([美]密西尔:《飘》第1-2贡)

她正站在拱廊的一根圆柱旁,显得高大、丰腴而又年轻――她大概还不到二十岁;她穿着一件最细的羊毛织成的白色短衣。衣服上镶着紫色的花边,腰间用带子紧紧束住,显出了她柔软婀娜的姿态和她那使人心神摇荡的丰满肉体的曲线。她的手臂和肩膀虽然已经白得令人眩目,但她的脸似乎更加白嫩;只有浮在她颊上的可爱的红晕,才说明这脸、这肩膀和这胸脯都不是属于一座由不朽的菲狄乌斯用晶莹的巴罗斯岛大理石刻成的女神雕像,而是属于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她的脸被一绺绺浓密而又柔软的红色卷发衬托着。她寻淡蓝色的闪闪发光的两眼,蕴含着大胆的甚至是厚颜无耻的表情。([意]乔万尼奥里:《斯巴达克思》第57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