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时豫期着大的变故的到来,然而只有沉默。她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似的;瞬间便又苏生,眼里也发了稚气的闪闪的光泽。这眼光射向四处,正如孩子在饥温中录求慈爱的母亲,但只在空中寻求,恐怖地回避着我的眼。(鲁迅:《伤逝》《彷徨》第157页)
一个穷孩子,睡倒在路边,不幸的他,病了!而且病的是急性的痧症。他全身抽筋,肩膀左一耸、右一耸,两腿也左一伸、右一伸。脸色青的和烤熟的茄子一样,唇黑,眼闭着无光。有时,虽眨眨地向环立在他四周的群众一眼,好似代替他已不能说话的口子求乞一般,但接着蹙一蹙眉头,叫声"啊唷",又似睡去一样的了。眼泪附眼脸上曾滴下,两颊附着两窝泥块,他似要用手去抓,但五指似烧熟的蟹脚一般,还颤抖得厉害。......总之,他象一只垃圾堆里的死老鼠,他除了叫声"啊唷",和喉中有时"嗡嗡"以外,他意和死去没有两样了。(柔石:《人间杂记》《柔石选集》第187页)
她一言不发,静静地待着,却不知道,他在那儿,正极力把对她的爱情抑制。她也差不多没看见,有一颗眼泪,慢慢地从他脸上流下来――一颗很大的眼泪,把它流过去的那块地方上的毛孔都放大了,好象那颗眼泪就是一个扩大镜。([英]哈代:《德伯家的苔丝》第3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