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已失去从前的天真，而变成忽发忽止的一点"作派"。她忽然的笑了，从唇上，脸上，以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铖然的，她停止了笑，全身象电流忽然停顿，使人们失去灯光，而看到黑暗与恐怖。（老舍：《四世同堂》第991页）

当她眯起眼睛的时候，眼神变得很温柔，并且带点儿嘲讽的意味；当她把眼睛睁得很大的时候，在它们那明亮的、几乎是寒光闪闪的光芒中，却显露出一种象是恶意的、威胁性的神气．．．．．．她那对浓密的、微蹙的、有真正的貂皮的光泽的眉毛，使她的眼睛显得特别美。（[俄]屠格涅夫：《春潮》第118－119页）

特务长笔直的走过去，对准他的脑袋用力打了一巴掌，把假头发打落了。高冷丑恶的面貌马上显了出来。土红色的短头发表示他的强悍和狡猾，配着跟上半身气息一贯的脑袋和脸庞，意义非常清楚，仿佛被地狱的火焰照亮了。整个的伏脱冷，他的过去，现在，将来，倔强的主张，享乐的人生观，以及玩世不恭的思想，行动，和一切都能担当的体格给他的气魄，大家全明白了。全身的血涌上的他的脸，眼睛象野猫一样发亮。他使出一股犷野的力抖擞一下，大吼一声，把所有的房客吓得大叫。一看这个狮子般的动作，暗探们借着众人叫喊的威势，一齐掏出手枪。高冷一见枪上亮晶晶的火门，知道处境危险，便突然一变，表现出人的最高精神力量。那种声场面真是又丑恶又庄严！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一个比喻可以形容，仿佛一口锅炉贮满了足以翻江倒海的水汽，一眨眼之间被一滴冷水化得无影无踪。消灭他一腔怒火的那滴冷水，不过是一个快得象闪电般的念头。（[法]马尔扎克：《高老头》第174－17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