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二次进了栅栏,倒也并不十分懊恼。他以为人生天地之间,大约本来有时要抓进抓出,有时要在纸上画圆圈的,惟有圈而不圆,却是他"行状"上的一个污点。但不多时也就释然了,他想:孙子才画得很圆的圆圈呢。于是他睡着了。(鲁迅:《阿Q正传》《呐喊》第142页)
他省悟了,这是绕到法场去的路,这一定是"嚓"的去杀头。他惘惘的向左右看,全跟蚂蚁的人,而在无意中,却在路旁的人丛中发见了一个吴妈。很久违。伊原来在城里做工了。阿Q忽然很羞愧自己没志气:竟没有唱几句戏。他的思想仿佛旋风似的在脑里一回旋:《小孤孀上坟》欠堂皇,《龙虎斗》里的悔不该....."也太乏,还是"手执钢鞭将你打"罢。他同时想将手一扬,才记得这两手原来都捆着,于是"手执钢鞭"也不唱了。
"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阿Q在百忙中,"无师自通"的说出半句从来不说的话。(鲁迅:《阿Q正传》《呐喊》第144页)
她在变成污泥的同时,变成了木石。接触到她的人都觉得到一股冷气。她以身事人,任你摆布,不问你是什么人;她满脸屈辱和怨愤。生活和社会秩序对她已经下了结论。她已经受到了她将要受到的一切。她已经感受了一切,容忍了一切,体会了一切,放弃了一切,失去了一切,痛哭过一切。她忍让,她那种忍让之类似冷漠,正如死亡之类似睡眠。她不再逃避什么,也不再怕什么。即使满天的雨水都落在她头上,即使整个海洋都倾泻在她身上,对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是一块浸满了水的海绵。([法]雨果:《悲惨世界》第23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