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夏,流放中的雨果终于为其写了21年的一部长篇小说画上了句号,这部巨作正是《悲惨世界》。这本书引起了法国政坛的争议,并说这本书是“当代最危险的书”。1865年,他又完成了《海上劳工》,而这本书没有引起党派之争。在这里,只有人与自然界的暴力做斗争。正如雨果所说:“我旨在歌颂劳动、意志、忠诚以及一切使人变得伟大的东西。”
当岛上的水手读到这本书,他们给雨果寄来长长的信,表示敬意。雨果在回信中说:
“我向你们致意。我要告诉你们我是一个什么人。我也是水手,我在和深渊搏斗;我正在经受着北风的猛烈的袭击。我的身上淌着水,我的牙齿在打颤;但我仍在微笑。我有时像你们一样唱着忧郁的歌……我在反抗,我在抵抗****主义,就像你们抵抗风暴一样。”
在此期间,还有一些义演等活动使用了雨果的剧本及其他的著作。雨果特地为此发表声明,请人们不必再费心征求他的同意,“我的书就像我一样,我们属于法兰西。愿意怎样使用这些书和它们的作者都可以。”在这段艰苦的日子里,雨果像法兰西真正的儿子那样,始终保持乐观情绪,他说:“我虽然饥寒交迫,但我感到幸福,因为我是和人民在一起经受苦难。”
1874年,他写作了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九三年》,小说宣扬了“在人世的一切问题之上,还有人心的无限仁慈”的观点,这在当时巴黎公社起义被残酷镇压、公社社员们面临死亡威胁的形势下,具有进步的意义。
1881年8月31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要离开人世。他拟定了自己的正式遗嘱,并不断强调:“我把五万法郎赠给穷人。我希望用穷人柩车把我送进公墓……”
1885年5月22日,雨果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法国为其举行了国葬,鸣礼炮21响,仪仗队由12名法国青年诗人组成,两百万人群跟随在柩车的后面。著名作家安德烈•莫洛亚如此描述说:“一个国家把以往只保留给帝王与统帅的荣誉,给予一位诗人,这在人类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怀 念 雨 果
徜徉在书斋里是一件幸事,至少知道有文学评论家说荷马能代表希腊文学,但丁能代表意大利,莎士比亚能代表英国,歌德能代表德国,泰戈尔能代表印度,雨果则能代表法国……走过那个自称是“世纪的儿子”的老人——雨果,并不是他能代表法国的文学,真正原因是老人那色彩斑斓的精神世界和对思想的追求,对信仰的执著,对天主的爱情的讴歌,对丑恶的鞭笞,对自然的礼赞,对人生的探索,对哲理的深思。
老人的理想追求,像天宇里运行的恒星。在他的一生里,无时不是在理想的催促下裂变得贴近时代,贴近劳苦大众。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人类文明进步与历史。老人虽出身名门贵族,但最终还是从一个保皇党文化人逐步走向了革命民主主义再到空想的社会主义,但这不影响他拥有一以贯之的信念,那就是绝对的人道主义。雨果之所以敢于赋予人道主义至尊地位,在于他有着天主教思想资源的支持。雨果在他的长篇小说《海上劳工》的序言中概括自己的创作时说:“宗教、社会、自然,是人类三大斗争的对象;这三者同时也是人类的三种需要……”
因着《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两部鸿篇巨著,雨果在法国的文学史上占据了极高的地位。在《悲惨世界》中,雨果极力刻划出卞福汝主教仁慈、博爱、宽恕等基督精神这一形象饱满、理想化的典型人物,他由一个贵族浪荡公子转变成为虔诚的信徒,使自己的教区成了人间福地,透过他人性化的善举使基督的福音得到了实践。他的仁慈形象无与伦比,他不但在警察面前为冉•阿让开脱偷盗的罪名,而且加赠一对价值200法郎的银烛台来接济他,并对冉•阿让说:“我的兄弟,我赎的是你的灵魂,我把它从黑暗的思想和自暴自弃的
精神里面救出来,交还给上帝。”这番良善的话语对冉•阿让的一生影响是那么刻骨铭心,以致后来他成了一位世俗世界里的卞福汝主教,冉•阿让治下的马德兰市俨然可比卞福汝所管辖下的狄涅教区,而冉•阿让最后对沙威的劝化则由于承接了卞福汝主教的感化力量。这种宣扬基督仁爱精神,从净化人灵的行为中,使整部作品给读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甚至震撼心灵的印象。同样,在《巴黎圣母院》这部作品中,面貌丑陋的男主人公加西莫多那种超越爱情之上的壮举,更是对善良、仁爱的人性的有力诠释,使典型人物达到真正永垂不朽的效果。因此巴黎圣母院因着雨果而更加庄严、神圣,从而扬名于世。
在雨果所写的作品中,大都以高扬的激情笔墨去抒发基督之爱、人性之爱。他把爱阐述得惊天地泣鬼神,使人真正领略到爱的高贵、爱的悲壮。
雨果一生钟情于大自然,从而走进大自然,与大自然同呼吸,与大自然共荣辱。透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雨果知道了上帝的万能,及博大精深的基督之爱。雨果曾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横穿阿尔卑斯山脉和比利牛斯山脉,漫步名城亚琛和苏黎世,探寻莱茵河畔,在天地万物中,他尤其喜欢江河。于是就有了“江河既可载运货物,也能传播思想”、“江河就像是巨大的喇叭,向着海洋唱颂着大地的美景,田野的耕耘、城市的壮丽及人类的光荣”,于是就有了“莱茵河集中了河流的万千面貌于一身,它像罗纳河一样迅速敏捷,像罗亚尔河一样雄浑宽阔,像缪斯河一样峭壁夹岸,像塞纳河一样迂回曲折,像索河一样绿水潆潆,像台伯河一样历史悠久,像多瑙河一样庄严高贵,像尼罗河一样神秘莫测,像美洲河一样金光闪闪,像亚洲河一样蕴涵着寓言与幽灵”。从自然景观里,雨果抒写了历史变迁,发掘人类的悠久文明,记录了人类可歌可泣的悲壮。他常常寄情于山川名胜,他礼赞自然,像礼赞生命一样灼热,那种朴素的生命原色与大自然浑然一体,在这浑然一体的生命原色中,上帝之爱无与伦比。
雨果的襟怀辽阔如浩海,情感感人肺腑,其文其人都是伟大的,对上帝仁爱的宣扬是满怀着一腔挚诚的。
怀念雨果,他不但是法兰西民族的骄傲,更是全世界人的骄傲。在他的作品中,我们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基督的形象在善良者身上的存在。
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拿破仑三世被俘垮台,雨果回到了法国,他向他阔别了19年之久的人民发表了感人肺腑的演说:“同胞们,我说过,共和国归来之日,我自归来。我回来了。两件大事在召唤我。第一件,共和国。第二件,危难。我到这里来尽我的职责。我的职责是什么呢?和你们一样,和大家一样,捍卫巴黎,守住巴黎。拯救巴黎,这不仅是拯救法兰西,而且是拯救欧洲。”雨果也立即投入了保卫祖国的战斗,发表演说,探望伤员,捐款购买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