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妈妈笑起来,眉毛像弯弯的月牙,眼睛像闪烁的星星,两颊像绯红的云彩,就连眼角的皱纹都像盛开的菊花。妈妈笑着、笑着,笑弯了腰,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挤了出来。
·父亲是个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农民,同所有的农民一样或更甚于他们。他清瘦、黝黑,头发几乎全白了;他不喜欢穿新衣服,不喜欢刷牙,不喜欢洗脚,不喜欢穿袜。
妈身材苗条,脸庞细嫩,弯弯的眉毛下嵌着一双迷人的眼睛,妈妈那高高的鼻梁下长着一个红红的樱桃小嘴,又黑又长的头发,像擦过油一样亮,一样光滑。
爹佝偻着腰,扭动着瘦削的屁股,叉着双腿,推着爷爷遗留下来的独轮车,一步一步向前迈着沉重的脚步,木辕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仿佛一头负重的老牛发出的呻吟,不!是在吟唱着一首古老的人生之歌。独轮车愈来愈慢,老爹的步履愈来愈迟缓。
,爸爸黑黝黝的脸,矮矮的个子,一副庄稼汉的模样。要说有什么特殊,那就是他的胡子:他的唇边、腮边都长满了密密的硬茬茬的络腮胡子。在我小时候,每当他高兴时,他就常常用他那硬茬茬的胡子扎得我“咯咯”直笑。
良久,我才抬起头来,第一次发现父亲的双鬓花白了,清瘦的脸上深深地刻入了岁月的痕迹。父亲正眯着眼睛望着我,幽深的目光中流露着鼓舞、期待与信任。
·父亲,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可他有病,腿脚经常疼痛,行走很不方便。他骨瘦如柴,面如黄土,只有那双眼睛黑得发亮,还有一些生机。可是他头发自得不能再白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病老头子。
·父亲不喜欢吃山珍海味,不喜欢吃上千元的大宴,不喜欢正儿八经地坐在茶楼里品茶,不喜欢扎着领带穿着西装陪人喝酒。父亲说,这样的生活总不是个味儿,其实一点也不快乐。亲喜欢吃大碗大碗的羊肉面,喜欢吃半个拳头大的羊肉萝馅饺子,喝稀饭还要放盐,喜欢吃刚煮好的撒了盐的大豆,喜欢吃陕北的南瓜子…母亲总说父亲很土,不会享受,可父亲说过着农民般的日子,就是他最大的快乐和幸福。
·凝望父亲,耀眼的银色灯光照得他早生的白发更加醒目,坚毅刻在他那清朗的眉宇之间,无情的岁月在他那黝黑的面庞上刻下了滦深的印痕,那佝偻的背,粗糙的双手,让我的心隐隐地痛着:刚到不惑之年的父亲,竟比他的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父亲好像有点受宠若惊,但我分明看见他的脸上漾着不易觉察的笑意。父亲是个内向的人,在家就不大会说话,现在他似乎更加不知所措。他搓着手,几次想说话却又咽了回去。我的心不知怎么有些隐隐作痛:这是我的父亲呀!沉稳敦厚的父亲,我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待他?
在跳动的烛光中,我突然发现母亲以往平滑的额头竟出现了水波痕一样的皱纹了,一条一条全映了出来,一、二、三——我连数都数得出几条了,我不喜欢这些皱纹,我恨不得用手把她的额头抹一抹,将那几条皱纹抹平。
夕阳把宽宽的木栅栏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犬吠声让空荡的家里显得更加幽静。妈妈正在地里汗涔涔地挥动着锄头,一锄又一锄地书写着沉重的人生。夜晚,闷热的屋里如豆的灯光在闪闪烁烁,我坐在饭桌旁看书,那“吱呀吱呀”的声音,是妈妈摇蒲扇,在为我驱赶蚊虫。就在如歌的岁月里,妈妈摇出了清凉,也摇出了皱纹和白发。
妈妈赤着双脚,裤管挽得很高,弓着腰,上身前倾着,锄头在她手中腾跃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我走近妈妈,她脸上一颗颗汗珠沿着她耳侧几缕银发往下淌着,浸透汗水的衣服裹着她那瘦小单薄的身子,万道霞光映着她那伶仃的身影。
·今天,我赴考场中考,外面天阴沉沉的,不时地飘落一阵急雨。母亲这些天内为我操劳,原本单薄的身体又虚弱了许多,她撑着一把大伞,不言不语,孤立冷雨中。我怎么也忘不了我走进考场的那一瞬间,母亲眼眸中流出的信任与鼓励,嘴角上挂着的一丝抹不去的慈爱与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