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
绿色的生命......
忽然想起谁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黄昏后一如既往,柳梢头么不常见了。如今的乡下,柳树的确很少了。为了延展自己的居室面积、彰显自己房屋的高大宽敞,院内能利用地方都盖成了房子。只知道埋怨夏天的酷热,以往给我们遮荫避雨的树,总不能载屁股上吧?
喜欢怎么样的生活……
柳树是易载好活的树种之一。记忆里房前屋后、沟旁道边、田间地头,随处可见。柳树长的快,稍加修剪要不几年树干便高高大大合围以上。细细长长的枝条从树顶披垂而下,蓬蓬勃勃的像女子浓密的长发,只要有一丝轻俏的风讯,就让它摇曳出整个原野的妩媚。北方的树,大多是枝桠劲直,叶子繁密而细少的树种;要是没有娇柔的柳条摇曳,那茫茫荡荡的简洁的柳树,是春之树。每年,当积沉的冷寒初减,冰封的大地开始解冻,泥土开始松软而潮润了:这时候,你看柳条儿的变化,就可以数的清春天的脚步。起初,柳条儿从僵直渐渐变的柔软,渐渐可以浮荡出优美的姿态了;然后,打尖端开始,深暗的苍灰消退,活鲜的黛绿向上延伸;不知不觉间细长的枝条上已经缀满嫩红的叶蕾,只消的几天光景,便绽放成眉样的细叶了。于是,千丝万缕的新绿,一树耀眼的春光!大平原,该会是多么寂寞啊!
春日的柳色,真是迷人!特别是在北方,人们瑟缩在严冬的冷漠中,黯淡的心灵,多久没有光彩的照耀了?这时眼前忽然呈现袅袅娜娜的千行新柳,在阳春的暖风中,每一根柳丝都能撩动人的心弦,让人不禁遐想……是啊,谁能在长久的枯寂之后,承受得住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呢?面对绚丽灿烂的春光,总让人觉得似真似幻,难怪心头一震心生迷离了……
儿时的你我是快活的。吆喝着伙伴们,找几棵枝桠横盘的老柳,来场爬树比赛。看谁敢爬别人不敢爬的高枝,甚至拉一根长条摆荡到另一颗树上方显本领。或是撆下一段柳条,三下两下拧松外皮然后薅出里面的棍棍儿,吱吱哇哇柳笛便成了。再灵巧些的孩子,摘些柳叶卷成哨子,竟也能吹出咿咿呀呀的小调来。有的折一把嫩枝,编成花冠,拿来送给女孩子们。那些女孩子,则喜欢跟在一旁看男孩子撒野,喜欢戴着男孩子送的花冠炫耀,更喜欢互相推挤着叽叽喳喳的传出让男孩子发傻的嬉笑……
更大的欢乐就在晚上。大人人忙了一天农活,就爱聚在谁家门前的空场上聊天、讲古、看孩子们玩耍。鬼啊神啊的故事最能吸引孩子们,明明怕听还忍不住要听,散场了不敢独自回家去的大有人在。要么就是躲在犄角旮旯里玩捉迷藏,或是年龄稍大点的扮演“队长”发号施令,指挥着一群小家伙昂首挺胸神气活现的“操练”……稍后来是谁家买了台小黑白电视,整个村的都恨不得挤人家家里去看电视,挤得满满堂堂一个当门……怀念记忆中的春柳。
以及一去不返、少不更事的那段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