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五)-第四部-卜吕梅街的儿女情和圣德尼街的英雄血-第十一卷-原子和风暴结为兄弟
"脚跟上.在雷根斯堡战场.我从没有见过他穿得象那天那样讲究.他那天洁净得象个新的苏."
"您呢,退伍军人先生,您总免不了要常常挂点彩吧."
"我,"那军人说,"啊!没有什么大了不起的.在马伦哥我脖子后给人砍了两刀,在奥斯特里茨右臂吃过一颗枪弹,在耶拿左边屁股也吃过一颗,在弗里德兰挨了一刺刀,刺在......这儿,在莫斯科河,胡乱挨了七.八下长矛,在吕岑一颗开花弹炸掉了我的一个手指......啊!还有,在滑铁卢,一统打在我的大腿上.就这些."
"这有多好,"理发师带着铿锵的语调高声赞叹着,"死在战场上,有多好!我说句真心话,与其害病,吃药,贴膏药,灌肠,请医生,搞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躺在一张破床上慢悠悠地死去,我宁肯在肚子上挨一炮弹!"
"您不怕难受."那军人说.
他的话刚说完,一种爆破声,好不吓人,震撼着那店子.橱窗上的一大块玻璃突然开了花.
"啊,天主!"他喊着说,"当真就来了一颗!"
"一颗什么?"
"炮弹."
"就在这儿."那军人说.
他拾起一颗正在地上滚着的什么,是一颗圆石子.
理发师奔向碎了的玻璃,看见伽弗洛什正朝着圣约翰市场飞跑.他从理发店门前走过时心里正想着那两个小朋友,抑制不住要向他问好的愿望便朝着他的玻璃橱窗扔了块石头.
"您瞧见了!"那脸色已由白转青的理发师吼着说,"这家伙为作恶而作恶.难道是我惹了他,这野孩子?"
$$$$四 孩子惊遇老人
这时,圣约翰市场的据点已被缴械,伽弗洛什走来,正好和安灼拉.古费拉克.公白飞.弗以伊率领的人会了师.他们或多或少是武装了的.巴阿雷和让.勃鲁维尔也找到他们,便更壮大了那支队伍.安灼拉有一支双响猎枪,公白飞有一支国民自卫军编了番号的步枪,从他那件没有扣好的骑马服里还露出两支手枪,插在腰带上.让.勃鲁维尔有一支旧式马枪,巴阿雷是一支短枪,古费拉克挥动着一根去了套子的带剑的手杖.弗以伊握着一把出了鞘的马刀走在前面,喊着:"波兰万岁!"(当时波兰正全国起义,争取独立.)
他们走到了莫尔朗河沿,没有领带,没有帽子,喘着气,淋着雨,眼睛闪闪发光.伽弗洛什态度从容,和他们交谈起来.
"我们去什么地方?"
"跟着我们走."古费拉克说.
巴阿雷走在弗以伊的后面,象急流中的一条鱼,蹦蹦跳跳.他穿了一件鲜红的坎肩,说话全没忌讳.他那坎肩惊动了一个过路人,那人丧了胆似的大声说:
"红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