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女(下)-24
"这些人又是谁?"
"我不能对您说."
"那么您在撒谎."
玛格丽特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当我在心里把这个形容枯槁.哭哭啼啼的女人与那个在喜剧歌剧院嘲笑我的姑娘作比较时,我不能够看着她的沉默和痛苦的表情而无动于衷.
"您不能走,"我把她拦在门口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虽然您这样对待我,我一直是爱您的,我要把您留在这里."
"为了在明天赶我走,是吗?不,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完了,不可能破镜重圆了;否则您可能会轻视我,而现在您仅是恨我."
"不,玛格丽特,"我嚷道,觉得一遇上这个女人,所有的爱和欲望都复苏了,"不,我会把一切都忘记的,我们将像过去曾经相许过的那样幸福."
玛格丽特疑惑地摇摇头,说:
"我不就是您的奴隶,您的一条狗吗?您想怎样就怎样吧,把我拿去吧,我是属于您的."
她脱下大衣,除下帽子,把它们全扔在沙发上,突然她开始解连衣裙上衣的搭扣,由于她那种疾病的一种经常性反应,血从心口涌上头部,使她透不过气来.
紧接着是一阵嘶哑的干咳.
"派人去告诉车夫,"她接着说,"把车子驶回去."
我亲自下楼去把车夫打发走了.
当我回来的时候,玛格丽特躺在炉火前,由于发冷牙齿格格直响.
我把她抱在怀里,帮她脱衣服,她全身冰冷,一动也不动,我把她抱到了床上.
于是我坐在她身边,我试着用爱抚来暖和她,她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只对我微笑着.
喔!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玛格丽特的生命几乎全部倾注在她的狂吻里面.我是如此地爱她,以致在我极度兴奋的爱情之中,我曾想到是不是杀了她,让她永远不属于别人.
一个人的肉体和心灵都像这样地爱上一个人的话,就只会剩下一具躯壳了.
天亮时,我们两人都醒了.
玛格丽特脸色灰白.她什么也不说,大颗的泪珠不时从眼眶里滚落到她的面颊上,像金刚钻般闪闪发光,她不住地张开疲乏无力的胳臂来拥抱我,又无力地垂落到床上.
有时我想我可以把离开布吉瓦尔以来的事统统忘记掉,我对玛格丽特说:
"你愿不愿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离开巴黎吧."
"不,不,"她几乎带着恐惧地说,"我们以后会非常不幸的,我不能再让你幸福,但是只要我还剩下一口气,你就可以把我随心所欲,不论白天或者黑夜,只要你需要我,你就来,我就属于你的,但不要再把你的前途和我的前途连在一起,这样你会非常不幸,也会使我非常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