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上)-06
"艺术要么是赚钱,要么是无病呻吟,没有别的!"巴扎罗夫带着不屑的冷笑说.
"啊,先生,您真幽默.总之,您是否定一切的了?您只是信仰独一无二的科学?"
"我已坦言相告了,我什么都不相信.您指的是什么科学?泛泛的科学吗?科学就象手艺,有具体的门类,而泛泛的科学是不存在的."
"先生高见.那么其他方面,象人人遵循的准则,您对此当然也持否定态度了?"
"怎么,这是在审问吗?"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的脸色发白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认为应及时在他俩之间进行调解.
"以后再找机会详谈吧,敬爱的叶夫根尼.瓦西里伊奇,到时再聆听你的建议,同时也陈述我们的意见.对我来说,得知您从事自然科学很为高兴,我曾听说利比赫在农肥方面有重大进展,请您在农事中多多帮助我,提出一些有益的建议."
"愿为您效劳,这是我的荣幸,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可是我们离利比赫还远着哩!在读他的著作之前先要学会入门知识,但我们连最简单的东西都不懂."
"好哇,依我看,你真是个纯粹的虚无主义者!"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暗暗想."可是无论如何,请允许我在遇到问题时再向您讨教,"他说,"现在,哥哥,我们该去找总管讨论事务了."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站了起来.
"是呀,"他谁也不看地说,"在农村住了五年,离开了那些才智非凡的人,都快成庸才了!你竭尽全力不把过去所学的遗忘,但人家说你学的是一堆废物,赶时髦的人早就不弄这种无聊的东西了,你不过是个背时的老顽固.有什么法子呢!看来年轻人要比我们聪明得多."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慢慢转过身走了,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跟在他的后面.
"怎么,他在你们这儿总是这样吗?"兄弟俩走后,门刚关上,巴扎罗夫就问阿尔卡季,口气让人感觉冷冷的.
"我说,叶夫根尼,你对他太不尊重了,"阿尔卡季回答,"把他得罪了."
"对这些县邑贵族我难道要去恭维不成?狂妄自大,目空一切,虚情假意!既然如此,就该留在彼得堡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得了,但愿主保佑他.我今天意外地捉到一种稀有的水生甲虫,Dytiscusmarginalus,你认得吗?待会儿我拿给你看."
"我曾经答应过给你讲他的过去,"阿尔卡季说.
"是甲虫的历史吗?" "别胡说.叶夫根尼,是说我伯父的历史.你将看到他并非你所想象的那种人,他不应该被嘲笑.而应得到同情."
"我不想辩驳,但是为什么他这样地使你感兴趣呢?"
"对人对事都应该讲一律公正,叶夫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