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船长的儿女(下)-第九章
就这样,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穆拉地踏上充满危险的征途,穿过那无边的荒野,要不是这水手的意志坚强,任何别的人都会心酸的.那水手并没有多说告别的话语,只说了句:"再会!爵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沿树林边的小路上.
这时,风声更响了,吹得桉树枝在黑暗里发出阴沉的咯吱咯吱声.有时,人们甚至可以听见一些枯枝落在湿地上的声音,那些高大的树木早已干枯,不过一直挺立着,现在有几棵被狂风刮倒了.风在怒吼,树叶在哗啦哗啦地作响,河水在咆哮,这一切构成了一片喧嚣.大片的乌云被风向东赶着,直贴到地面上来,仿佛是一块一块的烟雾.阴森森的黑暗更增添了这风雨交加的深夜的恐怖感.
穆拉地走后,旅客们又回到牛车内,空间窄小,只有挤在一起蜷伏着.海伦夫人,玛丽小姐.爵士和地理学家在前厢,门窗关得很严;奥比尔.威尔逊.罗伯尔挤在在后厢一块.麦克那布斯和船长在门外站岗.这种提防是必要的,因为流犯有随时进行偷袭的可能.
黑夜向两位忠实的哨兵脸上喷着阵阵冷风,但他们还是继续忍受着.因为敌人最容易在黑暗中捣鬼,他们俩把眼睛瞪得尽量圆圆的,把眼光透进那片夜影之中,风在怒号,树枝在撞击,树干在折裂,狂澜在澎湃,在这一片风暴声中,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
然而,有时片刻的宁静也会打断狂风,风好象吹累了一样,要停下来喘口气似的.只有斯诺威河在静静的芦苇丛和胶树林里不断地呻吟着,这种突然的平息使黑夜显得格外阴森恐怖,麦克那布斯和门格尔船长更加细心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门格尔走到少校面前,问道:
"你听到了吗?"
"听见了.是人叫还是野兽叫?"
"像人在叫,"船长回答.
接着,两人又忽然听到那不可理解的叫声.同时,好象还有枪声,但听不清楚.正在这时,狂风又起,他们彼此说话也听不清了.因此,他们跑到车子的下风面向外站着.
在车内的旅伴们也听到了那凶多吉少的叫声和枪声,爵士揭开门帘,走到站岗的两旅伴身边.
"枪声从何方来?"他问.
"从那边,"船长说,同时用手指着穆拉地出发所走的那条阴森的小路.
"有多远?"
"风大,传声快,但是,至少也有5公里左右."
"我们去看看!"爵士说着,提起马枪要走.
"不能!"麦克那布斯说,"这也许是'调虎离山计,,骗我们离开牛车的."
"如果穆拉地被那帮匪徒打死怎么办?"爵士又说,抓住少校的手.
"我们明天会知道结果的,"麦克那布斯冷静地回答,坚决制止爵士去作任何无用的冒险.
"您不能离开,我一个人去看看!"门格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