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聪明俊秀的农民神情专注地听着,各自有着不同的形态:伊佐尔特象雕塑般坐在那儿,似乎倾听着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库尔什金可没有那么老实,他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像是有蚊子在叮他的屁股.潘可夫却手捻胡须,若有所思:
"就是人民也要有阶级之分呀."
潘可夫对库尔什金倒是很好的,从没有主人对待雇工的居高临下态度,他很欣赏这个雇工的荒诞故事.
我为此而感到欣慰.
每次夜谈后,我就返回阁楼,打开窗子坐下来凝望沉寂的村庄与田野.星星穿过重围发出微弱光亮.它们离我十分远,距地面却很近.
我的心被大地无边的寂静压得萎缩起来,心灵的野马也开始驰骋了,我感觉在广大的土地上有着数不清的和我的村庄一样的村庄,甚至连它无边的寂静也没什么两样.
我的心情忽而悲壮,忽而忧伤,情绪波动很大,温暖的夜雾吞没了我,我的心好象有成千上万条水蛭在吮吸,我感到疲倦不堪,一种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我感觉自己太渺小了......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乡居生活.在别人那儿和书本上得到的知识是:农村人诚实本分,身体健硕.但在我眼前呈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总有干不完的活,有很多人累得一塌糊涂,身体状况极为不佳,劳动乐趣一点提不起来.
城市里的工匠或者工人,活儿也不轻,但有乐可寻,不像农村人终日愁眉不展地咒骂生活,其实农村生活也很复杂.他们既要干农活,又要处心积虑地处理邻里和同村人之间关系,我甚至觉得他们是缺少诚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