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三)-49-三道正菜和一道甜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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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场(三)-49-三道正菜和一道甜点心


    乔治夫人嚷起来道:"我给您家里带过来的嫁妆......"
    侯爵恶狠狠的答道:"你的钱等于买了一个未来的承继权.如果岗脱死了,他的爵位就是你丈夫的,将来还能传给你的儿子.除此以外,说不定还有别的好处.太太们,在外面,随你们怎么趾高气扬,怎么假装贤慧,我全不管.可是在我面前摆架子可不行.至于克劳莱太太的品行,根本不必我出头说什么话.如果说她这样冰清玉洁.无可责备的完人还需要别人代她辩护,反而玷辱了她,也降低了我的身分.她来了之后,你们得殷殷勤勤招待她.我请到这所房子里来的人,你们怎敢怠慢?这房子?"他笑了一声,"这房子是谁的?这房子是什么?我就是这所贤德庙堂的主人.如果我把纽该脱监狱里的犯人和贝德冷疯人院的疯子请回家,你们也得招待."
    每逢他"后宫"里的女人有不服管束的行为,斯丹恩侯爵便结结实实的教训她们一顿.挨骂的人垂头丧气,除了服从之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岗脱夫人依照他的命令写了请帖.她和婆婆两人满心气恼委屈,亲自坐了马车把名片送到罗登太太家里.那位清白无瑕的少奶奶得到名片之后,那份得意就不用说了.
    在伦敦有好些人家,只要这两位夫人肯这样赏脸,就是牺牲一年的进款也是愿意的.拿着弗莱特立克.白洛克太太来说,她就愿意从梅飞厄膝行到朗白街,只要斯丹恩夫人和岗脱夫人在市中心等着扶她起来,并且对她说:"下星期五请上我家来玩."这里所说的不是岗脱大厦的大跳舞会或是来客熙攘的大集会,因为这些倒不难进去;而是神圣的.奥妙的.意味无穷.不可攀接的小宴会.能够踏进这重门的,才算得上有体面享特权的贵客.
    美丽.端庄.洁白无瑕的岗脱夫人在名利场中占了最高的地位.斯丹恩勋爵对她礼貌非常周到,引得在场的人人称扬.连最爱说长道短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近人情,行出事来有绅士的风度.
    岗脱大厦的太太奶奶们要打退共同的敌人,特地请了贝亚爱格思老太太来帮忙.岗脱夫人有好几辆马车,打发了一辆到赫尔街去接她母亲来.老夫人自己的车子被地保扣押起来了,据说连她的珠宝和细软都在放债的犹太人手里,而他们这些人是不讲情面的.贝亚爱格思堡和堡里面贵重的名画.家具.珍奇古玩,也没有剩下一件.像凡杜克(凡杜克(Van Dyek,1599—1641),比利时北部法兰达著名画家.)的气象雄伟的作品,雷诺兹(雷诺兹(Sir Joshua Reynolds,1723—1792),英国肖像画家,皇家艺术学院第一任院长.)的富丽堂皇的画像,还有劳伦斯(劳伦斯(Sir Thomas Lawrence,1769—1830),英国肖像画家.)画的肖像,艳丽里面带些俗气,二十年前被人和真正的天才作品一样着重的,都在其内.还有一件艺术作品是卡诺伐(卡诺伐(Antonio Canova,1757—1822),意大利雕刻家.)给贝亚爱格思夫人塑的像,叫做"跳舞的仙女".当年她正在全盛时代,品位.财富.美貌,都占全了.这位贵妇人如今成了个头童齿豁的老婆子,好像是当年的盛服穿烂了剩下的破布块儿.她丈夫的肖像是劳伦斯在同时画的;在那画儿上,他穿了铁色尔乌特义勇骑兵队上校的服色,手里举着短刀,背景就是贝亚爱格思堡.如今他也老得又瘦又干,身上披着大衣,头上戴着粗糙的假头发,一早上偷偷摸摸的在格蕾法学协会附近磨蹭,到中午时分,一个人在俱乐部独吃午饭.现在他不愿意常跟斯丹恩勋爵一起吃饭.当年他们两个一块儿寻欢作乐的时候,贝亚爱格思的地位高得多.谁知道斯丹恩比他有长力,结果抢过了他的头.今天的侯爵比一七八五年的岗脱勋爵地位高出十倍,贝亚爱格思却是穷愁潦倒,只落得一场空.他向斯丹恩借了不少钱,因此和老朋友见面的时候总觉得尴尬.每逢斯丹恩爱说爱笑的当儿,便去讥刺岗脱夫人,问起她父亲怎么不来探望女儿?他总是说:"他已经有四个月不来了.我只要查查支票本,就知道贝亚爱格思几时来看过我.太太们哪,我自己的钱存在亲家翁的银行里,另外一个亲家翁却把我家当作他的银行.你们说妙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