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的喇叭-20-比林斯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欢呼。这个执法官显得很恼火。那个警察也满心的不乐意。可那个店主却乐开了花。他又是快乐的人了。他觉得判决很公正。
“我有个消息要宣布,”他说,“我将只留下那把被偷的小号钱和我的店铺修理费。剩下的钱将被交给一个我认为最适合的地方。谁能想出一个最需要这些钱的地方?”
“救世军。”一个妇女说。
“不,”这个店主说。
“童子军?”一个男孩提议。
“不,”这个店主说。
“美国公自联?”一个男人建议。
“不,”这个店主说。“没人能为我想出这些钱最该被送到的地方。”
“奥杜邦协会怎么样?”一个鼻子长得像只鸟嘴的小家伙问。⑥
“好极了!你说出来了!”这个店主叫起来。“鸟类一直都对我很不错,现在我也想为鸟类做些什么。奥杜邦协会对鸟类很好。我想这些钱该用在帮助鸟类上。有些鸟类实际上正处在困境之中。他们正面临灭绝的命运。”
“灭绝是什么意思?”艾尔弗雷德·戈尔问,“就是说他们惹人讨厌吗?”⑦
“当然不是,”这个店主说,“灭绝就是你们被消灭的事发生了——那时你们都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再没有其他和你们一样的生命了。这就像旅鸽,东部的北美松鸡,还有渡渡鸟和恐龙的遭遇一样。”⑧
“号手天鹅也快灭绝了,”这个执法官说,“因为人们不断地朝他们开枪,就像这位疯狂的店主一样。不过现在他们正在开始重返家园。”
这个店主瞪了执法官一眼。
“我刚准备说起他们正在重返家园这件事呢,”他说,“刚才这只带着四千四百二十美元七十八美分并将其全数交给我的天鹅就是刚刚回到比林斯的。我把这称为一次非常令人满意的重返。我简直想不出他是从哪儿把这些钱都弄到手的。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⑨
那个店主走回他的乐器店,那个警察回到了警察局,那个法官回到了法院,那个狩猎法执行官沿街往医院走去,那个还是感到渴的艾尔弗雷德·戈尔,继续走在去那家糖果店的路上。剩下的人也全都走开了。
在医院里,老雄天鹅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想着美事儿。他觉得能活下来真该谢天谢地,也为自己能从债务中解脱出来而感到欣慰。
天在渐渐黑下来。医院里的很多病人都已经睡了。一个护士来到雄天鹅的病房,打开了他的窗子。
几分钟后,当她回来准备给雄天鹅量体温和擦背时,病床空了——病房里已经空空如也了。雄天鹅早已跳出窗户,拍动着他那双宽大的翅膀,穿过凉爽的夜空往家飞去了。他飞了一整夜,越过了无数的高山,在天亮后不久才飞到了家,他的妻子正在那里等着他呢。
“事情办得如何?”她问。
“很好,”他说,“这是一次非常特别的冒险。我在那儿被枪打了,就像你预言的那样。那个店主用一把枪对着我就开了火。我感到我的左肩那里有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总觉得左肩是我两肩中更美的一边。血从我的伤口里滔滔不绝地喷涌出来,可我还是姿态优美地落到了人行道上,在那里把这钱递了过去,从而恢复了我的名誉和尊严。我已经到了死亡的大门口了。人们围过来老大一批。血流得到处都是。我昏迷了,高贵地在所有人的面前晕了过去。警察们赶来了——他们来了好几打呢。狩猎法执行官们成群结队地涌到了现场,多得根本就没法儿数,后来那些钱还引起了好一通大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