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爱洛漪丝第一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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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爱洛漪丝第一卷-52

  第五十封信

  自 于 丽

  昨天跟您分手时,我完全不想向您说明您责备我所以忧愁的原因,因为那时您不能听我的话.虽然我讨厌解释,但我应当向您解释,我已答应这样做,我要实践诺言.

  我不知道您是否记得昨天晚上您对我说的那番奇怪的话,还有说话时的那种姿态?至于我呢,为了您的名誉,也为了我的安宁,我要把它们尽快忘却,但不幸我为此太气愤了,以致不能轻易忘掉.这类差不多的说法我在港口附近经过时有几次曾刮到我耳朵里来;可是我不相信这类话能从一个规矩人的嘴里说出来;我至少能肯定这类话决不会进入情人们的词汇,我也万万想不到它们能够在您我之间使用.唉,上帝!您的爱情如果靠这样来增添乐趣的话,那么它是种什么样的爱情?不错,您那时是从宴席上出来,我也知道,人们在这地方有些出格的行为是应该原谅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同您谈这事.您要知道,假如您在清醒的状态下想跟我作这样的对话,那将是我们一生中的最后一次.

  但在这件事上使我焦虑的,是因为一个喝醉酒的人的行为,往往只不过是他平时在内心深处隐秘思想的暴露而已.我真能相信一个人在失去自制力的情况下,您会显示您的本来面目吗?如果您在没喝酒时心里想着您昨晚说过的那些话,我会怎样?我与其忍受那样的蔑视,宁可熄灭那如此粗鲁的情焰,并丧失一个不能尊重他的对象的情人,因为他是很不配受我尊敬的.您是珍视高尚的情操的,请您告诉我,您是不是已掉进了那残酷的错误里去了,因此决定在幸福的爱情里不必再顾惜廉耻,也不必再对他本来敬畏的心上人保持尊敬了?啊!假如您老抱着这种想法,那么您就不会再令人害怕,我也不会如此不幸了!您可不要搞错了,我的朋友;对于真正的情人们来说,人们的偏见是最最危险的;那么多的人都在谈爱情,但知道爱情的人却如此稀少,多数人把下流关系的一些卑劣准则当作是爱情的纯洁和甜蜜的法规,而对这种关系很快感到厌烦后,便乞灵于想象和堕落的恶魔来维持.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误会了;但我觉得真正的爱情是一切关系中最纯洁的一种.是它,是它那圣洁的火才能净化我们自然的习性;把它们集中到爱这个唯一的目标上去;是它,使我们避免各种诱惑,它使得除了唯一的对象以外的异性对于这一性来说,不再成为异性.对于一个普通女人来说,一个男人永远是一个男人;但是在一个爱着的心看来,除了她的情人之外,再没有别的男人了.我说什么来着?一个情人不也是一个男人吗?啊!我说他是远为崇高的生物!在恋爱的女人心目中根本没有男人:她的意中人高于男人,一切其他人则低于男人,她和他是他们同类里的唯一的两员.他们没有邪念,他们相爱.心不跟随着感官,而是引导着它们;它用一张美妙的幕遮盖着他们的迷误.是的,只有放荡和它的粗野的语言才是猥亵的.真正的爱情总是庄重的,它不会用厚颜无耻的手段来攫取它的欢心,它是羞怯地争取到的.神秘.沉默.怯生生的羞惭刺激和掩盖着它的温柔的激情.它的火焰表彰和净化它的一切抚爱;即使在享受快感之中,端庄和诚恳也不会离开它,而且只有它懂得把这一切同欲望协调起来而丝毫不破坏羞耻心.啊!您是懂得真正的快乐的,您说,无耻的放肆怎么能跟爱情联系在一块儿?它怎么能不排除它们的喜悦和它们的一切魅力?它怎么能不玷污人们喜欢凝视他们心爱的对象的那完美的形象?我的朋友,您要相信我,放荡和爱情是不可能并存不悖的,甚至也不可能相互补偿的.当人们相爱时,心灵得到真正的幸福,而当他们不再相爱时,什么也不能代替幸福了.

  然而不幸,您居然喜欢起这不光彩的语言来,您怎么会想到如此不适当地使用它,并对您所珍爱的人采用这种作为一个规矩人本来不应该知道的声调和态度的呢?使所爱的人伤心而自己却反而以此为乐,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拿别人的痛苦作为自己快乐来享受,这又是什么野蛮的快乐呢?我并没有忘记我已经丧失了受人尊敬的资格;可是假如我一朝忘记了,给我提醒的难道应该是您吗?对此加重处罚的应该是造成我错误的人吗?正好相反,他应该为此而安慰我才对.所有的人都有资格鄙视我,但您不在其内.是您使我陷于屈辱的境地,您对我是负了债的:我对我的弱点流了那么多眼泪,因此您有义务使我的痛苦的感觉有所缓解.我既不是正经的,也不是珍贵的.唉!我远不是那样的人,我甚至不是聪明的!我这颗温柔的心对于爱情不知道予以拒绝,这一点您是太清楚了,忘恩负义的人.但这颗心如果要有所让步,它也只能对爱情让步,您很好地教会了我以它的语言,现在怎么可以拿如此不同的语言来代替它.咒骂.打击给我的凌辱要比类似的抚爱更好受些.要么抛弃于丽,要么就该懂得被她尊敬.我已经对您说过,我不知道没有廉耻的爱情;如果失掉您的爱情,我心头会感到很沉重,但用这样的代价来求得保持它,那对于我就更加沉重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有许多话要讲;但必须结束这封信了,所以我等下次再说.当前,您要考虑关于酗酒的错误观念的两个结果.您的心是无辜的,这我十分相信;但您却伤了我的心;您不知道您自己所做的事,您仿佛逗乐似地折磨了这颗太容易惊慌的心,而这颗心对于您做的一切都不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