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毛获兴冲冲直奔郑重跟前。郑重正要发火,毛获嘴一咧,说道:“大人听罢我带来的消息,如还想罚我,任你。”说完对着郑重的耳旁说起悄悄话来。只几句郑重的脸笑得像绽放的一朵花。
毛获见状道:“大人何不马上去他家把东西抄来。”
郑重脸一板斥道:“跟了日本人几年变得没心没肺了?死人为大的道理都不懂,现在去搅局百姓们还不得骂娘?”
毛获陪着笑脸,说:“大人慈悲为怀,可敬,可敬。”
在客店里读书的王巡抚有些心事,他不停地将书翻过来倒过去。一个衙役推门进来,王巡抚问道:“法务将玉圭放入陈媛儿棺中的消息确实透露给了李大和毛获?”
“大人尽管放心,一切安排妥当。”
“郑重那边有什么动静?”
“还没有。”
王巡抚在心里犯嘀咕。难道这个郑重顾及礼数就此善罢甘休?按说不对呀。突然,他一拍桌子,自言自语道:“既要当婊子又要竖贞洁牌坊。”他向一旁衙役吩咐道:“对郑重的行踪严加监视,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
衙役领命而去。
陈媛儿下葬已有十天,坟头上的红黄泥土已不甚新鲜。深秋初冬的天气已然很凉,下半夜已有霜降下。
这天的子时过后,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来到陈媛儿坟前,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郑大人,就是这里。”只听郑重说道:“搞清楚了?别弄错了。”
“错不了。”
“那就动手吧。”
“哟西。”
随后几个人便挥动铲子挖了起来。
原来郑重和中岛一郎来挖陈媛儿的坟了。当郑重得到法务和尚将玉圭悄悄放入棺材时,他就压抑兴奋设想了这个计谋。他要让乾隆玉圭的事成为永远的谜团。
黑暗中,郑重正在为自己的计策而自鸣得意时,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按着别人的想象在进行。此时,这个人正紧紧盯着这群伤天害理的家伙。
黑暗中一个人停止了挖掘,问道:“大人,棺盖已经挖出来了,下面该怎么办?”
郑重沉声命令道:“开棺。”
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棺盖被打开了。这时有人点燃一只火把,郑重接过来,往棺中照去。陈媛儿的脸已经塌陷,但依然可以看出弥留时的愤懑和痛苦。郑重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颤声命令道:“将她翻过去。”只见玉圭正垫在陈媛儿的腰部,在火把的照射之下发出温润的光泽。这时中岛一郎饿狼般扑入棺中,也顾不得陈媛儿已有些腐烂产生的恶臭,将玉圭捧在手中,连连说道:“哟西,哟西,大大的好。”
就在郑重等人竞相向棺中观望时,突然,身后一片通明。郑重等人惊恐地回转身来。只见一群人正举着火把,手持鬼头刀怒视他们。火把照耀下王巡抚身穿官服凛然逼视着郑重。此刻,郑重的魂魄早已飞到九宵云外,扑通跪了下去。
“王大人怎会来此?”
“郑重,你可知罪?”
“下官知……不知……”郑重语无伦次。
这时,棺材中的中岛一郎飞身翻出坑来,挺刀向王巡抚劈来。中岛一郎的举动早已被陆辰飞看在眼里,他飞起一脚将中岛踢进棺中。对中岛的举动,王巡抚连眼都没眨一下。他厉声说道:“郑重贪赃枉法,勾连倭人走私贩私,本官本想暂缓追究,可尔等胆大枉为,图谋将国之重器私予倭人,罪不可赦。来人,将郑重一干人等拿下。”
天已大亮。陆辰飞默默地跪在陈媛儿的坟前。时间已过去了多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