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任帝朱厚熜:在位四十六年,1540年起不出朝见政府官员,一直到1566年逝世,二十七年间总共跟群臣只见过四次面,平均七年出席早朝一次。他信任大贪官严嵩,后者专擅朝政二十年,惟一的嗜好就是贪污和排除异己,朝中稍微有点理性的官员不是被诬陷进监狱就是卷起铺盖走人。因为朱厚熜的渎职和严嵩的滥用职权,明政府已腐烂透顶,全国沸腾的抗暴民变如火如荼,每年至少都要有一次大规模的暴动。连宫女杨金英等人也因受不了朱厚熜禽兽般的恶行,试图乘朱厚熜熟睡时用绳索把他勒死。如果她们不是因为太紧张打了个错结,朱厚熜必死无疑。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仇恨,使世界上最善良的宫女用谋杀的手段,以图跟她们的仇敌同归于尽。由此可以想见明政府的宫廷是何等肮脏恐怖。
十四任帝朱翊钧:十岁即位,在位四十九年,二十岁之前因张居正摄政,还不敢有太大的恶行,只是经常拷打身边的宦官和宫女,把这些可怜无助的人拷打至死。朱翊钧在张居正死后亲政,第一件事就是抄张居正的家,继而开始吸鸦片,接下来开始不跟大臣见面。到了1589年,朱翊钧像是被皇宫吞没了似的,不再出现,一直到1620年死亡,只在1615年才勉强到金銮殿上亮了一次相,一味龟缩在深宫吸毒酗酒和打杀宫女宦官。朱翊钧1582年亲政,到1592年的十年间,仅官方统计就已鞭死了一千多人。明王朝的权力集中到皇帝一人手中,其他的官员只能照皇帝的圣旨行政,不能擅自决断。皇帝不作为,全国行政遂陷于长期停顿。到了1610年,中央政府六个部只有司法部有部长,其他五个部全没部长。监察部长缺十年以上。锦衣卫没一个法官,囚犯关在监狱里,有长达二十年还没问过一句话的,他们在狱中用砖头砸自己,辗转在血泊中呼冤。全国地方政府的官员也缺少一半以上,但请求任用官员的奏章,朱翊钧视若无睹。1619年,辽东军区司令官杨镐四路进攻后金汗国,在萨尔浒大败,死四万五千人,开原、铁岭相继失陷,北京震动。全体大臣跪在文华门外,苦苦哀求皇帝批发军事奏章,增派援军,急发军饷——前线将士正在冰天雪地和饥饿中杀敌,可朱翊钧毫不理会。
由宦官管理开矿和负责征收赋税,是明王朝的暴政之一。朱翊钧的“矿监”和“税监”全是一群人伦丧尽的饿狼,把百姓的财富搜括罄尽,全国中等以上的家庭大部分破产。
十六任帝朱由校:在位八年,是一个狂热的木匠,经常在宫中赤膊短裤挥汗如雨地运刨抡斧,制造桌椅案柜,雕刻屏风;对政治则是白痴,把朝政委托给孩童时带他的玩伴太监魏忠贤。魏忠贤心灵阴暗歹毒,在朝中结党营私,疯狂迫害对国家民族还有一点责任感的朝臣。他最为得意的杰作是诬陷抗击后金的军事天才、辽东军区司令官熊廷弼“贪污”,自毁明帝国的“长城”;然后又诬陷为熊廷弼呼冤的监察部长杨涟和评议部主任委员魏大中“受贿”,逮入诏狱,用酷刑迫害至死。
魏忠贤的核心组织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一看这些称呼,就可窥知他们的成员是些什么东西。魏忠贤当权的后期,各地官员纷纷为他建立“生祠”,以歌颂他的丰功伟绩。祠堂本是祭拜死人的场所,但摇尾拍马屁的官员却在魏忠贤还活着的时候,在祠堂中树立他的塑像,供人当神仙般的焚香跪拜,祈求降福,这真是一件空前热闹的政治奇观。魏忠贤当权仅仅七年,就把明王朝的根基全部挖空。
十七任帝朱由检:在位十八年,精力充沛,有心治理国家,但智商不高,脾气暴躁,发脾气时不可理喻,而且几乎是没睡着的时候都在发脾气。他对自己的错误永远有动听的掩饰,绝不寻求更正,却喜欢部下歌颂他英明。
朱由检最津津乐道的政绩是他中了清帝国的反间计,宣称清帝国的克星、用兵如神且忠心耿耿的辽东军区总司令袁宗焕是清帝国的“奸细”,把他押赴刑场千刀万剐。清帝国的势力自此失去控制,最终夺占了明帝国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