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往下写就没词了。他是那么用心,甚至不光是手指头,连下巴上也涂上了墨水。
突然,——就像谁给他提了词儿似的,他想出了第四句诗。
可我还是闷得要命!
这是实话,米沙非常寂寞,但是当他写完了四行诗之后,他高兴得甚至浑身发热了。
他跳起身来,飞快地跑到爸爸那儿去,可爸爸真是个滑头,他把书房门给锁上了。米沙敲门。
“谁呀?”爸爸在门里边问。
“快点开门,”米沙兴高采烈他说,“是我,我的诗写完了,好着哪。”
“祝贺你,你接着写吧,”爸爸含含糊糊地小声说。
“我想念给你听听!”
“待会儿再念吧……”
“我想现在!”
“米沙,别讨厌了,走开吧!”
米沙俯身对着锁孔念完了诗,可结果就像他是对着水井嚷嚷一 样,爸爸毫无反应。
这真把米沙给气坏了,他又悄悄地回到自己屋里,把额头贴到冰冷的窗玻璃上,在窗边站了一小会儿,然后坐到桌边,开始写他的心里话。
“爸爸骗了我,他说如果写日记,就会有趣了——点趣味也没有。这是他想让我别打扰他,我知道。每当妈妈生气时,他就叫妈妈恶鸡婆,他自己也是。昨天我用他的银烟盒玩九柱戏,他发的脾气比妈妈还大。自个儿还说呢。他俩都一样。那次唱歌的尼娜·彼得罗芙娜把茶杯打碎了,他俩说:没事儿,没关系,可要是我打破了什么的话,他们两人就没完没了。”
当米沙想起爸爸和妈妈对他有多么不公平时,差点儿没有哭出来,他是这么怜惜自己,也怜惜爸爸、妈妈。他们两个人都那么好,可就跟他在一起时表现不好。
他站起身来又走到窗前:一只湿淋淋的小麻雀停在窗檐上,正在啄自己的羽毛。米沙看了好一阵子,看它怎样梳妆打扮,怎样用小黄鼻子去梳理自己淡褐色的羽毛,小鸟鼻子旁边的羽毛翘着,简直跟爸爸的小胡子一样。
后来,米沙想出了几句:
小鸟儿的小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