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着蓝色的军装,
军刀挂在腰上。
向他们开火!
古—卡—咧—古!
“这是加弗洛什。”一个学生说。
“他给咱们打暗号。”另外一个回答。
急促的步伐扰乱了这条无人的、安静的街道。加弗洛什敏捷得像猴子一样地在载重马车上爬着。他跳进了街垒,累得直喘着气。他说:
“给我枪!他们来啦。”
“你愿意拿我这枝小马枪吗?”一个工人问。
“不,我要一枝长枪。”加弗洛什回答。
他们给了他一枝长枪。
两个哨兵几乎和加弗洛什同时回到街垒里。在桥和市场那个方向站着的哨兵,只留下一个在桥上。很显然地那方面还没有什么情况。
街垒的守卫者们,都站好了战斗的岗位。
四十三个人,连加弗洛什都算上,都站在街垒里,他们的头部埋着,正好和街垒的顶端相平。大枪和小马枪的枪口都从头上伸出去,就好像从枪眼伸出来的一样。所有的人都沉默着,都准备好了。六个拿着枪的,站在小酒店楼上的两边窗户旁瞄准着。
又过了几分钟,就清楚地听见整齐和沉重的脚步声。这声音已渐渐逼近。
突然声音静了,听得见街头有许多人呼吸的声音,可是一个也看不见;只是在黑暗的深处,靠着火把的亮光映射,隐约地看得出不少金属的细棍子,这是刺刀和枪筒。
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不祥的声音:
“谁在走?”就在这时候,听得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街垒的指挥员大声地、英勇地喊着:
“法兰西革命……”
一阵轰隆的排枪向街垒射来了,红色的旗子掉下来了。排枪是这样的激烈和稠密,连旗杆也打断了。射到墙上碰回来的子弹落在街垒里,几个人受伤了。
攻击是这样的残酷和激烈。这些英勇的人们心里已经很明白,要和这整整一团的军队作战,将要发生什么情况。
街垒的指挥员嚷:“同志们!节省弹药!不发现敌人不开枪!”他补充说:“最要紧的,把旗杆立起来!”
他把落在脚下的红旗举起来。他们听见了枪栓击碰的声音,敌人又重新装上了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