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
世界沉沦而无能力救亡,是否该和你笑着齐齐下地狱?
庄抱着她,脸埋在她浓密如海藻的长发中,嗅着她习惯用的玟瑰花发香,迷惑的说。
她笑。我们是不同路的。庄,别忘了,你是穿白衣的天使,天使是飞行在天堂间的。
但你如恶之花,诱惑我堕落,不能自拨。庄突然重重地吻她,狠狠地,仿佛要将她揉碎。
她想点起一支烟。侧过脸,她躲他的唇,他的手,他的炽热的身 体。
庄恼了,用力地去抓她细细的手臂。有时候,他会故意地加重手力抓她,迭声逼问她,痛不痛?痛不痛?求我,求我就放了你。
痛,很痛很痛。但她倔强地咬紧嘴唇,坚持着不肯在他的面前示 弱。直到他不忍地放手,生气地责备她,为什么不叫?为什么要这样
倔强?
她冷漠地,因为我承受痛苦的能力已经超出你的想象。
过去,来自于不同的男人,不同的伤害,已经教会她如何不动声色的忍受。可以轻易的躲开,却不能轻易的遗忘。痛,不是叫了便可以减退的。
他说,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一切。
象所有妒忌心强烈,占有欲深厚的男人一样,他不能免俗地追究她的过去。
面对他孩子气的问题,她说不出的厌倦。
有选择便是爱得不够。真爱一个人何须要她事事作交代?过去,也许是她生命不可少的一部分。但终于,也是过去了。她想,忘记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你不愿意想它,也总有人前来逼你回忆它。
她淡淡地,都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恐怕是老了。
胡说。他笑。才二十六岁,几时轮到你说老?
可是我象一切老人一样,不易入睡,动作缓慢,疲惫,元神容易出窍,不爱说话,对人世间的关系看得透彻,冷冷地,不争也不怨。
大部分的时间,她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尾沉睡在海底的鱼,丧失表达情感的语言和欲望。她后悔过早的挥霍干净青春的激情与活力。呵,她怅然的想,我这一生,还没有开始就完了。
激情如潮水退却的一瞬间,她会因为莫名的空虚而落泪。
不能忍受分离。她抵死缠绵着他,在他白晰的脖子上深深的吮吻出一个又一个紫红色的蝴蝶。
他的手懒懒地抚摸过她的发,她透明的耳垂。你是我的,我是你 的。
不。她微笑着注视他孩子气的笑脸。你是你的,我是我的。
他有些恼怒。你总是不肯为我改变一点点。
为什么总想要改变?为什么不能接受完完全全的一个我?她在瞬间恢复一贯的冷漠。
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无法捕捉我自由的翅膀。飞翔时候的快乐和下坠的痛苦一样,都有一种挣脱了拘束的快感。你知道我的美丽在哪里。她存在于自由的笑容中。
让天堂的风在我们中间穿梭,让我们的身体相缠,灵魂却独立。
你感觉到爱我的痛苦了,是吗?
是的,我无法把握你的灵魂,你的思想,甚至你的身体!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怀疑以及悲哀。
告诉我,你到底经历过些什么?你在等待什么?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