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胖和尚不紧不慢地向程知县深施一礼,说:“大人,如果挖开坟冢看不见狗,就请割下我的头,给众人赔礼。”程知县看大胖和尚并无半点癫狂之态,料定其中定有缘故,沉吟了一会儿,就问杨山老婆:“坟里埋的是谁?”“奴家的丈夫。”杨山老婆抽泣着说。“什么时候死的?”“上月十一。”“因何而死?”“病死的。”“什么病?”“这……”杨山老婆支支吾吾就是不开口。“回大人,是头疼病。”年怀见杨山老婆吭哧了半天,连忙插上一句。“是吗?”程知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杨山的病,自己老婆不知,可年怀却知;再说挖人家的坟,你死护着干什么呀?甭说,这里边的事跑不了你。”说完,程知县立刻命令衙役挖坟。柳树林里的男男女女,都紧盯着程知县,大气儿也没人出。不一会,埋得不深的棺材就显露出来。大胖和尚两膀一用力,“咔嚓”一声把棺材盖撬开了。众人一齐伸头去看,只见杨山满脸都是痛苦难忍的表情。程知县一声不吭,笑容可掬地看着大胖和尚。大胖和尚端详了杨山一阵,指着他两边太阳穴上的膏药,对年怀说:“好狡猾的‘狗’呀!你纵有千变万化,也休想骗过我的眼睛。”程知县对大胖和尚拱拱手说:“那就请师父施展法力,把‘狗’捉住吧!”“好。”大胖和尚答应一声,“噌噌”两下把膏药揭了下来。这一下,杨山老婆吓瘫了,年怀也禁不住上下牙直打架。
原来,膏药一揭,一边太阳穴上就露出一个大钉子帽来。大胖和尚也不再等程知县发话,用手指一抠、一提,好家伙,拽出两根四寸多长的大铁钉来。
“难怪是得头疼病死的。”程知县一阵冷笑,吩咐衙役将杨山老婆和年怀押回衙门。
大胖和尚把昨晚上的事情从头向程知县说了一遍。程知县连连点头赞许:“杨山的弟弟曾告过一状,说其兄死得不明,因无证据,未能审明。今天的事全仗师父了。”“哪里,哪里!”和尚微笑着摇摇头。“师父真是高僧,法号上下?”“云游之僧,何必留名。大人,我告辞了。”说罢,大胖和尚整整衣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