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火速赶来把汉子带到派出所。汉子非常愤怒,一个劲地说冤枉,并扬言要到法院去告警察乱抓人,赔偿精神损失。朱民乐冷笑:“有没有乱抓人,把头发化验一下就知道了。”原来,五年前警察在凶案现场发现了一根头发,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化验结果出来了,那根在凶杀现场发现的短发正是这个名叫龙茗的汉子的!在铁证面前,龙茗哑口无言,但他拒不认罪。警察一边做龙茗的工作,一边问朱民乐在街上碰到龙茗时,凭什么判断他是当年的凶手?
“是他的习惯告诉了我,他爱吐痰。”朱民乐说,华兰遇害的当天,他在楼梯发现几处痰痕,那栋楼的住户大都受过高等教育,不可能随地吐痰,而且那天他只是下午出去了几个小时,这说明是一个外人吐的。而且痰都吐在楼梯的一侧,说明那人上楼时吐了痰,下楼时却一口没吐,想来是因为他上楼时没有顾忌,下楼时有所顾忌。由此可以推断,这个吐痰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而且不是预谋杀人。
警察不置可否:“街上爱吐痰的人很多,几乎随处可见。”
朱民乐点头:“仅凭吐痰还不能断定凶手。我判断龙茗是凶手,还因为他穿着旅游鞋,留着板寸头,戴着线手套。我在凶杀现场发现的那根短发又直又硬——这不可能是我或华兰的,我的头发软,华兰的头发长,华塘则喜欢剃光头。这根短发极有可能是凶手的,如果是,凶手可能留着板寸头。门前有两道不太明显的淡黑色擦痕,这是怎么来的呢?我想凶手因为自己是外人,所以进门前有所顾忌,所以在门口蹭了两下鞋底。行凶后,凶手拿上钱就走,没有翻动室内其他物品,说明凶手可能是初犯;凶手逃走时拉上了防盗门,可又没在门把手上留下指纹,说明他戴着手套。既然没有预谋杀人,又戴着手套,说明他平时就戴着手套。我那天在街上见到龙茗时,他双手就戴着线手套。”
警察说:“分析得不错。那么,死者头顶上的圆形凹痕又是怎么回事?”朱民乐说:“这个问题困扰我很长时间。那不是铁锤砸出来的,我们都误入了歧途。”
“哦?”警察们愣了一下。朱民乐说他使用的是排除法。圆形凹痕的直径那么大,凶手不可能带这么大这么沉重的铁锤行凶,因为不方便、不顺手,还容易被发现,砸到脑袋上也会脑浆四迸。“那是用什么行凶呢?”一名年轻警察问。
“圆形秤砣!”朱民乐说,“这说明凶手进门时手里拿着杆秤。他拿杆秤干什么?只有一种可能:收破烂!那时,我们都把装破烂的大纸箱放在卧室外面的阳台上。凶手经过卧室时,发现梳妆台抽屉里的钱,就顿起杀机,手握秤砣朝华兰的头上砸去。华兰身高一米六,那凹痕位于头顶正中,笔直,这说明凶手身材高大,在一米八五左右。既然凶手是收破烂的,那么住在本市的可能性很大。我本来以为他拿到钱后会逃到外地,上街观察收破烂的也是我在碰运气。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座城市里。”
后来,在警方强大的政策攻心下,龙茗终于交代了犯罪经过,竟跟朱民乐的分析出奇的一致!那天上午,朱民乐从银行取出二十万元,打算第二天分发给十名新考上大学的贫困生,每人两万,资助他们完成学业。
那天下午两点左右,华兰把侄儿华塘打发走后,正在家里数钱装信封,这时龙茗在外面吆喝“收破烂”。华兰就到阳台上喊他上来,因为那几个装破烂的大纸箱快要装满了。进门后,龙茗跟华兰穿过卧室往阳台走,意外看到那些放在梳妆台上的钱,顿起歹意,就手握秤砣将华兰砸死。至于龙茗行凶后为什么没有逃走,他却只字未提。
龙茗被法办后,龙家陷入了困境,朱民乐便经常暗中资助他们。龙茗的女儿很懂事,刻苦学习,考上大学后,朱民乐把追回赃款中的一部分捐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