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都昏了过去,沈七“哈哈”大笑起来。刚才,范昌元跳起来袭击他,他就知道先机尽失,就算他能够逃出去,可放在桌上的夜明珠就会重新落入范昌元手里。他不甘心这样的结果,所以决心剑走偏锋,作最后一搏,他趁在地上滚动之际,掏出蒙汗药,装作不小心把手撑进锅里,乘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蒙汗药放进肉锅,然后束手就擒,耐心等待药效发作的这一刻。
沈七反转身子取过匕首,一点点割断绑着的绳子,恢复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夜明珠收入怀里,然后再绑住两人,又取了些狍子肉重新下锅炖好,美美地饱餐了一顿,最后,舀了瓢冷水将两人泼醒。
“你知道县令一家是被我用蒙汗药迷倒的,怎么就不知道防着我点?”沈七显得十分开心,“范昌元,我沈七恩怨分明,杀的都是死有余辜之辈,虽然你是卑鄙小人,但毕竟罪不至死,所以今天我放你一马,如果你有种的话,一会儿你再来抓我,到时候咱们再决个你死我活。”
沈七踢了范昌元一脚,又对老棒子说:“至于你,竟然敢帮着朝廷鹰犬对付我,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你,得让你长点记性。”说完,沈七上前一通拳打脚踢,直到老棒子血流满面,他才大笑两声,推开门扬长而去。
沈七只拿走了那把钢刀,却将老棒子的砍刀和匕首扔在了地上。范昌元和老棒子先后割断了绳索。范昌元冲出屋外,虽然已经暮色四合,但白皑皑的雪地上,一行远去的脚印隐约可见,顺着脚印追上去,一定能找到沈七。
范昌元心情沉重到了极点,沈七临走前的那番话,看似豪气大发不惧死战,但其实占尽了天时地利,如果自己贸然追上去,别说那把破砍刀不趁手,就算趁手,如果中了沈七的埋伏,不丢了性命才怪。
范昌元明知道此次追捕不利于己,可又不甘心就这么看着沈七逃跑,任凭这一天大的功劳白白丢掉,他一时间犹豫不决。这时,老棒子来到他身边,惶恐地说:“范捕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范昌元心里一动:以前,他也听说过一些沈七的事情,沈七专门与达官贵人作对,偷盗得来的大半财物,都花在了百姓身上,大有劫富济贫的侠义古风。刚才,虽然沈七恼怒老棒子帮助自己,但仍然没有杀他,只是打了他几下了事,如果老棒子有危险,沈七会不会回来相救呢?
这些自命侠义的家伙,有时候就是这么笨,只要他肯回来,那自己便是以逸待劳,哪怕是只有一把破砍刀,也有信心与他一拼生死。想到这里,范昌元说:“老棒子,一会儿咱们埋伏在前面他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左右夹击,出其不意,一定能制住他。只要夺回夜明珠,抓住沈七,下半辈子你都不用再当猎户了。”
5.你死活该
老棒子听得糊涂,眨了眨眼问:“沈七怎么还会回来?他不是已经跑了吗?”
“他一定会回来。”范昌元斩钉截铁地说,“他现在还没有逃远,这里火光冲天,他一定看得到,只要他心里有一丁点疑问,只要他心里有一丁点担心你,他就一定会再回来看看。”
老棒子傻傻地问:“什么火光?哪里着火了?”
“老人家,不好意思,为了抓住沈七,我只有烧掉你屋子了。”范昌元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过你放心,只要抓住沈七,县令大人一定重重有赏,下半辈子你都不用再辛辛苦苦打猎了,更别说一间破屋子了。”
老棒子惊得呆住了,反问道:“可如果沈七不回来,或者你抓不住他呢?”
范昌元不耐烦地说:“我都说了,他一定会回来,你不要再废话。”说完,他奔进屋里,从灶台里拿出燃烧的柴火,就要点燃木屋,老棒子急了,冲上来想阻止他,范昌元勃然大怒,举起砍刀指着老棒子,喝道:“没时间了,你他妈还敢阻拦我,一定要逼着我杀了你吗?”
看着范昌元那张狰狞的脸,老棒子绝望得差点哭出声来,他可怜巴巴地说:“烧了这屋子,老汉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敢拦你,你能先让我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