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蔓左思右想,坐立难安,后来她跑去找了安德森,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找他要了纸和笔刷刷写了什么塞在他手里说:“你到了微草市就把这个带去给警察。”
“翻译官你怎么了?”
“别管了,你照做就是了。”
“翻译官,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微草市?”
“我不去,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我不想回去。”
“对,那里有伤你心的男朋友。”
“不说了,你千万不要忘记啊!”何舒蔓起身要走,
安德森点了点头:“是的,你说得对,我不该管这些。”
“真的?”
“真的,我真这么觉得。”安德森动手收拾起散落在屋里的行李,何舒蔓挺高兴,帮着他收好东西,送他到了村口。蒋大找了个村民直接把安德森送到微草市,何舒蔓和他别过,千叮万嘱让他别忘记把她给他的纸条交给微草的警察。
安德森满口答应,何舒蔓在村口望了好一会儿,等到再也望不到安德森的身影了她才回到了村长家。这一路上她又听到好几声枪响,村里好像又有人进了森林狩猎。村长并没参与,他在家中整理一堆一堆的账簿。
而范医生又出现了,他脸上手上都带着伤,额头上还绑着绷带,面容憔悴。他提着药箱来给何舒蔓的腿伤换药,见了蒋大,畏畏缩缩地打过招呼后就和何舒蔓上楼了。蒋大对范医生倒是笑容满面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没怀疑过他杀了自己的四弟,也没揪着他衣领朝他怒吼过。仿佛范医生身上的那些伤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范医生……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何舒蔓试探地问道。
“把裤腿卷起来吧。”范医生说,他沉默着检查了番伤口愈合的状况后告诉何舒蔓,“再过两天就能拆线了。”
“是吗?那我得准备下给村长和大家道别了。”何舒蔓说道。
范医生却冷不丁地冒出来句:“道别?呵,道别。”
“怎么了?我哪儿说错了吗?”
范医生冷眼看她:“我就多嘴提醒你一句,道别的想法你最好还是别有了。”
“可是……我本来就是要去鲜花市的啊。”
范医生不说话了,他给何舒蔓擦药,何舒蔓没有细想他的话,又问他:“范医生,您来这儿多久了?”
“五年了吧,怎么了?”
“每年都打猎?”
范医生抬眼看她:“怎么忽然这么问?”
“哦我就是好奇……我没见过打猎……”
“你要试试吗?”
“我?还是算了吧。”
“你不被人当成猎物打了就不错了。”
“那说起来,有发生过这种事吗?就是误伤了人之类的。”
“一般不会,他们会先清场,不过要是有人误入了误伤了,就只能抬我那儿去了。”
“怪不得你那儿那么多麻醉药,范医生你给人取过子弹吗?”何舒蔓问道。
“取过,你今天好像问题挺多的嘛。”范医生收好药箱,何舒蔓慢慢放下裤腿,何舒蔓尴尬地笑,随便扯了个别的话题,边说边将范医生送到了楼下。
范医生临走前和蒋大挨在一起说话,不知在说什么,间或打量何舒蔓几眼,最后蒋大拍了拍范医生的后背,点了下头,范医生才走。
天色渐渐晚了,晚饭时,蒋二和蒋三一起过来吃饭,席间蒋二说起自己老婆的事,何舒蔓才意识到他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她从没见过蒋二的老婆,他也从没带他老婆来过蒋大家,仔细回想起来,其实村里的女人一直都非常少,何舒蔓见到的也多是沉默寡言型的,比如范太太。只有开饭馆的娟姐还算是活泼开朗,见到何舒蔓总要和她拉拉家常。
至于蒋大老婆,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这事儿也是何舒蔓不久前才发现的,蒋大没说过,谁都没提起过,还是那天何舒蔓被开水烫到了手,蒋大老婆在旁嗯嗯啊啊比手画脚时何舒蔓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