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氏关注张琦的一举一动,听说他昨晚出去喝得酩酊大醉,又带个生人回家,把她吓了一大跳,怕他抗婚逃出沈府。寇氏安排家丁看守院门,让管家监视张琦一举一动,下令今日起张琦不得外出,生人不得进来,以防节外生枝。
安排好后,寇氏带群丫环使女,前呼后拥去账房看张琦。张琦早上醒来看到房里多了个老人,记起昨晚之事,就安排老乞丐吃早餐,准备送他出门。忽听有人高喝:“夫人到!”
张琦吓一大跳,忙让老乞丐进屋里躲藏起来,开门迎接寇氏。寇氏带丫环进屋,张琦忙躬迎,抬头见芸儿也在寇氏身边。
芸儿购回绫罗绸缎今早还家,随寇氏来看张琦。寇氏见了张琦,就关心细问他昨晚怎么饮那么多酒,还送他一些人参、鹿茸补品让他滋补身子。本想追问他昨晚带何人回家,但见张琦脸色慌张忐忑不安,精明的寇氏就想给他留点面子,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跟张琦东扯西拉,说些不成不淡的话。后来说到婚事上,张琦本想当场回绝,见芸儿在一旁朝他摆手眨眼,只好答应考虑几天再说。
见张琦口风松动,寇氏很高兴,让张琦休养几天再回话,就带众、r环回房去了。
三日后,寇氏再问张琦考虑得怎么样,张琦一口应允。见张琦爽快答应,寇氏起了疑心,问:“你是不是想先敷衍我,然后脱身逃跑?”
三个人的洞房(2)
张琦说我一个奴才,能飞到哪里去?跟了夫人,一可脱奴身,二可管沈府一半财产,享受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之前,是我一时糊涂想不通!
寇氏一想,这小小奴才量他也逃不脱我的手掌心!就满面含笑跟张琦说:“我俩做了夫妻就是一家人了,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张琦说别的要求没有,只是我妹子芸儿自幼为奴,我既做了主子她还是奴才,我面子上过不去你脸上也无光,求夫人给她一份赎身契约,让她出府自由婚嫁。
寇氏想,这芸儿父母在沈家为奴一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他们女儿点恩惠也是应该的,就答应张琦,在新婚之夜给芸儿赎身文书,还送些金银细软让她离开沈府、自由婚嫁。
寇氏请人看了日子,定在腊月二十四小年夜,老鼠嫁女的日子成亲。喜庆之日,沈府张灯结彩宾客迎门。五十多岁的寇氏心满意足三入洞房,已得赎身文书的芸儿,带着丫环使女把哥哥和寇氏送入洞房。
腊月天寒风大起,丫环粗心没关窗户,一阵风吹进来把新房蜡烛吹熄,芸儿安排众丫环:“快去掌灯!”
洞房中脚步纷乱,半天才有人送上灯火,芸儿带大家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寇氏悄悄掀起盖头角,低眼看到地上新郎的一双大脚,心中盼他挑开盖头跟她喝下交杯酒再入红罗帐。新郎迟迟缓缓老半天,才过来掀她盖头。寇氏见到新郎大吃一惊。
新郎痴迷地望着她,喊了她一声小名:“玉儿——”
寇氏像做梦一般结结巴巴说:“你……你不是死于乱军之中了吗?”
站在寇氏面前的新郎不是英俊的张琦,而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寇氏认出他竟是生离死别二十多年的徐援。
徐援被乱兵抓去做挑夫,半路逃脱辗转回到家乡。家乡已成一片废墟,数百里无人烟,更不知新婚妻子流落何方。徐援背井离乡出外寻妻,找遍东西南北也寻不着妻子踪影。他身无分文沦落为乞丐,讨饭来到江头镇,邂逅张琦被他带进府。寇氏来看张琦,徐援躲在屋里认出这富态女人正是他苦觅不见的妻子。
徐援、张琦和芸儿三人定下调包计:由张琦跟寇氏拜堂,徐援躲在洞房外的厢房中。芸儿布置洞房时故意不关窗户,果然北风吹熄蜡烛。芸儿支使众人出去掌灯,张琦趁乱偷去厢房跟徐援换了农裳……
寇氏夫妻生离死别,一朝重逢抱头大哭!寇氏想起张琦、芸儿,问徐援:“他们现在何处?”徐援说他们二人已从后门出府,往江边寻船过江,准备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