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纬强的照片也出现在版面上,时而愤怒,时而暴躁,看起来压力很大。
施洁走进办公室,说道:“有些重要人物给警局打电话了,要求我们尽快澄清事实,还郑纬强一个清白。”
骆勇笑了笑。“郑纬强的确是个人才。”
“画上的颜料检验结果出来了,红颜料中有鲜血成分,AB型,目前还不知道是谁的血。”
“寻找江菲的工作怎么样?”骆勇问。
“还没消息。”
施洁坐在骆勇对面:“你看会不会是这样的——假设江菲和郑纬强关系很特别,他们发生了矛盾,于是江菲要挟郑纬强,而郑纬强失手杀了江菲,正巧被陈拓看到,便画了一幅画,作为勒索之用。”
骆勇仰靠在椅背上,轻轻舒了口气。“每个人做事都该有动机,如果陈拓要勒索郑纬强,一定是为了钱,可他又为什么自杀?还有,他怎么能看到客厅里的凶杀景象?”
“会不会是陈拓想象出来的场面?”
骆勇说:“陈拓是圈子里公认的完美主义者,他的眼睛就像照相机,为了表现事物的细节,他会不厌其烦地反复描摹。仅凭想象,他无法把郑纬强客厅的一切描绘得如此精确,还有画中人的眼睛——你注意过江菲的眼睛吗,冷酷的绝望中蕴含着一丝笑意。”
施洁打个寒战。这时,电话铃响了。骆勇接起来,是吴老板。
“骆警官,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吴老板的声音很紧张。“她说她见过陈拓和江菲在一起。”
骆勇和施洁赶到约会地点,那女人已经等在那里。废弃的厂房是陈拓的工作室,充满油料味。
“我每月的十号来打扫卫生,陈画家只给我一百元。”她叫孙丽,目光虽然暗淡,脸庞却很秀气,“有一次我看到陈画家带了个女的,很漂亮,我想起来,那就是江菲。”孙丽咬着下嘴唇,似乎极力控制着什么。
“你并没有马上离开,是吗?”施洁问。
孙丽不安地晃了晃肩膀。“我……我躲在外面看着,江菲脱了衣服,躺在地上。我不敢再看,走了。”她显得很激动。
“你看到江菲的表情吗?”施洁追问。
“她在笑,”孙丽冷冷地说。“他让她微笑了,他怎么能让她那样微笑呢?”
骆勇观察着孙丽的神情,忽然问道:“你爱陈画家吗?”
孙丽哆嗦一下,瞪着骆勇,说:“我们有肉体关系。有一次他喝醉了,侵犯了我,事后扔给我二百元钱。”孙丽瑟瑟发抖,“但他抱着我的时候,说爱我。后来我们又有了几次关系,他答应送给我一个钻戒,”孙丽喘了口气,“如果你说我爱他,好吧,就算那样。”
“陈画家有什么特别之处呢?”施洁问。
“断掌。”
“什么?”
“他的‘感情线’横贯掌心,这在手相上被称为‘断掌’,做事易走极端。”
施洁与骆勇对视一眼,起身离开了。
[4] 沉·无责任结局
郑纬强的客厅与画中描绘得一模一样,陈列架上的奖杯十分炫目,阳光从窗口投进来,在屋角留下一片阴影。
下午2点,骆勇和施洁坐在郑纬强对面。根据画上描绘的位置,他们的脚边就是江菲曾经侧卧的地方。但江菲此刻正坐在郑纬强身旁。
骆勇发现,江菲眼神凌厉,却没有画中人更美,看来陈拓在创作时,加入了浓烈的艺术情感。
“现在好了,谣言不攻自破。如果陈拓没死,我会告他诽谤,”郑纬强使劲捻动指尖。“我知道社会上很多人对我们抱有偏见,群众喜欢捕风捉影,他们被利用了,总喜欢联想到演艺圈黑幕。”
骆勇注视着江菲,问:“这几个月,你去了哪里?”
“回家乡,”江菲楚楚可怜地说。“我是赫哲族,遥远的故土,会使我的灵魂安静下来。”
“陈拓请你做过模特,在他的工作室,你摆了那个死亡造型。”骆勇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