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阵怪风吹来,把屋内的一张绣凳掀翻在地。
“哼,好心当做驴肝肺。你看看你的小腿肚后面是什么?”
清婉警惕地看了一眼红影,又去看自己的小腿肚,上面有一个伤口。她一怔,随即不屑地道:丫环不小心划的。”
“我好不容易破阵出来提醒你,庄天平那个混蛋要害你性命,你……”气急败坏的声音戛然而止,红影倏忽之间消失了。庄天平出现在门口。
“你回来啦。”清婉勉强地一笑。
庄天平随手关上门:“嗯。这些日子累到你了。”他拿起一块棉布,轻柔地替清婉擦起脚来。
他认真的模样让清婉心头微动。清婉咬咬牙,开口道:“我们成亲那天晚上,我在新房内看到了一个红影,她说我一年之内必死。”
庄天平一愣,随即大怒:“这个妇人!居然还敢纠缠!我……”
清婉没有想到庄天平居然是知道这道红影的,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她是什么人?”
庄天平抚着清婉的头发,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会处理的。这个妇人……是我原来的妻子。”
清婉一怔。她和庄天平相识之后,很快便陷入了情网,知道他是庄家大少,孤身一人,却从未打听过他的过往!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很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庄天平面露矛盾之色:“我们原先……感情也是很好的,所以她病故之后,魂魄不肯散去,一直在这宅院之中。你的身体日渐虚弱,我没想到竟是她加害于你!她过去……是不忍杀生的善心之人。是我……是我害了你啊……婉儿。”
那道鲜红色的影子,竟然是庄天平的前妻。清婉可怜她对他的一片痴情。但是为了一己之私,竟挑拨离间,玩弄他人性命,这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我们明天,请个得道高僧来吧。”清婉长叹一声。
4、妖花
这夜清婉睡得很不踏实,夜半惊醒,发现庄天平不在身边。这时窗外人影一闪,却是庄天平低头往院门外走去。清婉见他衣着单薄,忙取了件披风,出门跟了上去。
清婉正要喊住庄天平,却听一个阴森森的女声贴着耳朵说:“悄悄跟上去,不要让他发现了。”
又是那个女子……她也是可怜之人啊。清婉相信她不会害庄天平,便顺她的意悄悄尾随着庄天平。
庄天平急匆匆地走到了那处庄家禁地的院落,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拿出钥匙开了锁。
大晚上的,来这里干什么?清婉狐疑地跟了上去。这处院落顶上用了昂贵的琉璃遮盖,里面挑着高高的杆子,杆子上面晾挂着布匹,竟像是一个小规模的染坊。
电光石火间,清婉脑海中跳出一个念头。莫非这里就是做霞光锦的地方?庄天平不放心贡布,是以深夜忍不住出来查看?
清婉蹑手蹑脚地躲在一匹深色布后面,见丈夫一直走到院落的侧面。那是一个花圃,里面的植株已经打起了花骨朵。庄天平把碗里的东西倾倒在花圃里。随即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响起,像是那花正在拼命地吸取着那碗东西。
庄天平脸上绽出满足的笑容,喃喃自语道:“仙灵花啊仙灵花,喝饱了就快快开花吧。”
清婉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得后退一步,不小心绊倒了一匹布。
“什么人?”庄天平一声厉喝。
清婉怯生生地从布匹后面出来:“我给你送件披风过来。”
庄天平面色一缓,走过来扶住清婉:“这里是庄家禁地,除了当家人,谁都不能进来的。走吧,不要让人看见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清婉一边在庄天平的搀扶下走出禁地,一边疑惑,刚刚那花吸水的声音实在诡异,也许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她决心要弄个明白。
庄天平的呼吸渐渐平缓后,清婉睁开了眼睛,从庄天平的衣服里摸出了钥匙,蹑手蹑脚地向庄家禁地走去。
清婉走到花圃边,小心翼翼地探手去摸庄天平从碗中倒出去的液体,顿时唬了一大跳。那液体是鲜红色的,带着一股腥味,分明是血!
清婉突然感到小腿隐隐作痛,又想到那个诡异的伤口,猛然间意识到,那个女人没有骗自己!这花吸的,分明是自己的血!
“快出来,快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你的把戏对不对?”她忍不住呼喊那个女人,希望她的猜测都是错的。
她脚底一滑,正好倒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身上散发着清婉无比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曾让她甘之如饴,此刻,却让她寒彻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