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霓把心一横,大叫起来:“你们难道是要绑架吗?”领头的大汉神色一变,冷冷说:“一起带走!”两名大汉过来便要架住甄霓。
甄霓没想到他们光天化日下竟敢公然如此,挥着瘦弱的拳头拼命抵抗。闹腾间,领头大汉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接了,神色略微一变:“这……好吧。”回头带着那些大汉匆匆走了。
甄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问道:“耀,你没事吧?”侯耀摇摇头,带着她找了家川菜火锅吃饭,这才把缘由娓娓道出。原来这两年来侯耀生意红火,引来生意对头嫉恨,就勾结虎南帮,处处作梗。今天虎南帮是来逼侯耀签订个不平等的合同。侯耀不同意,他们便要强行架走他。
“他们为什么突然走了?”甄霓奇怪道。侯耀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两人心头沉重,默默吃着饭。侯耀忽然想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甄霓摇摇头,笑着说:“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侯耀心头感动,默默看着她:“甄霓,我想好了,等我度过这个难关,明年我们结婚吧。”幸福来得猝不及防,甄霓小小的心被顷刻填满,她用力点点头。
从川菜馆出来,甄霓叮嘱侯耀千万小心,这才回学校。
她上网搜索黑色曼陀罗,一则资料弹出来:“黑色曼陀罗代表绝望和颠沛流离的爱,不可预知的死亡,生的不归路……”
“是什么让郁楚走上了不归路?那三格画又是什么意思?”甄霓忽然为杯中那美人鱼担忧,她背后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是否预示着她未可知的命运?心头被箭穿过的男人,无疑就是郁楚创伤心灵的自况,箭头指向的第三格画,又在昭示着什么?
三、黑夜里的访客
晚饭后,甄霓站在阳台,对面郁楚房间内突然闪了几下。甄霓看得分明,有什么东西在郁楚房间里发光。她心头好奇,忽然想看个究竟,便蹬蹬蹬往对面楼走去。
已是八点多,小区内人迹稀少,静悄悄的楼道让甄霓发毛。她在郁楚房间门前停了下来,听到一阵细微的抽泣声从里面传出来,那门竟是虚掩着,里面黑乎乎一片。
甄霓心头凉飕飕的,鼓起勇气问:“有人吗?”抽泣声停止,一条人影蹿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往甄霓头上就是一记闷棍,然后把半昏迷的甄霓拖进屋里,关上门走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门又被轻轻推开了。迷糊中的甄霓惊恐地睁开眼,看到两条人影小心翼翼闪进来,她不由发出一声呻吟,那两人蓦然半蹲身子,其中一人喝道:“不许动!”听声音竟是王沛。
甄霓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脱口喊出:“是我……王警官。”
那两人闻声打开灯,原来是王沛和另一个便衣警察。两人见她这模样,吃惊不已。甄霓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王沛跺了跺脚:“唉!你怎么打草惊蛇,把那个逃犯吓跑了!”
“哪个逃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甄霓不解地问。
王沛叹口气,说:“就是我们正在全力追捕的越狱在逃犯刘胜。你可知道,郁楚的父亲就是刘胜,郁是他母亲的姓。”
甄霓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王沛继续说道:“郁楚其实是刘胜前妻所生的。刘胜发达后,抛弃了前妻,但是现任妻子一直没再给他生儿子,所以他对郁楚仍极为疼爱。郁楚生性敏感,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十分痛恨,却又难以割舍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为此痛苦不堪,很早就犯上了忧郁症。
“通过访问郁楚的博客,我找到了他早期写的一篇文章,里面有一段,大意是这样的:父亲入狱时,我跟他说了,如果他安心接受改造,我还是他的儿子。我希望他重视我的话,不要以为我这是孩子气的话……真没想到,郁楚听到刘胜越狱的消息,竟走上这样的不归路。”
“所以,你算定刘胜往深市逃窜,是要来看他儿子,就让电视报道郁楚自杀的消息,再在郁楚生前所住的地方设伏?”甄霓联想前后,恍然大悟。
“只是没想到,你比我们早一步,把那家伙吓跑了。”
却在此时,一声大喝远远传来:“什么人?”王沛二人闻声迅速飞奔出门。甄霓赶下楼,见王沛等四五个便衣,死死按住一个穿清洁工服的汉子。那汉子力气极大,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反剪双手,扣上手铐。
“终于抓到你了!刘胜。”
甄霓看着这个身材瘦小却搅得满城风雨的越狱重犯抬头望着郁楚的房间,孩子般呜咽起来,心里便有些不好受,倒忘了他刚才曾攻击过自己。王沛得胜将军似的挥挥手,与那些便衣押着他走了。
甄霓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却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往小区广场走去。小区的广场极大,布设着一些假山、曲径、花坛,为小区居民平时休闲娱乐之所。行走在其间,一个念头在甄霓心头逐渐成形:第三格画,有山、有水,莫非是‘高山流水’的意思?这四个字的背后,代表着友谊、知音?她就是在这里看郁楚画画,郁楚也把她当作知己,莫非郁楚暗示这里有什么东西?甄霓越想越觉得有谱,目光落在那些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