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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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口鬼事

  黄春姑通奸杀夫案上报到省提刑司核审,核审官是位姓刘的巡检,他反复核审卷宗。觉得此案疑点不少,最明显的就是田大壮难有作案的时间。据案审记录,黄秋生和潘牛儿一致指认,那天他们三人一块回到小黄庄后,已是半夜了,田大壮和潘牛儿同居牛棚看牛,一块儿睡下的,第二天又一同起身牵牛耕地,一天下来耕了二亩地呢。就算田大壮半夜里趁潘牛儿睡熟爬起身,走三十里山路到张桥去杀荣三,天亮前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赶回小黄庄的──哪有不到三个时辰能摸黑走上六十里山路的?除非他是“飞毛腿”!

  刘巡检又将田大壮和黄春姑提到省提刑大堂重审。两人一见那红白水火棍和骇人的刑具,脸早吓白了,招供的话同原卷宗上的记录丝毫不差。审了一会儿,陪审的差役一个接一个地有事出去了,最后连刘巡检也被提刑叫去问别的事了,偌大的大堂竟只剩下了田大壮和黄春姑两人。田大壮觑得无人,胆子稍稍大了点,一个劲地埋怨黄春姑不该屈赖他。黄春姑羞愧不已,泪下如雨:“我……我实在受不了那拶子,十指连心疼哪。我不招出奸夫,县老爷会拶死我的!可外姓男子除了我丈夫之外,我只认识你和潘牛儿,就……就指了你。如果有来世,我愿做牛做马回报你……”田大壮一声长叹,双泪迸流:“也罢也罢,责怪你也是枉然。县老爷的大刑我一个七尺男儿也熬不住,别说你一个弱女子了,只可怜家中我那六旬老母……”

  黄春姑和田大壮怎么也想不到,刘巡检和刑讯的差役们全是故意离开的,他们两人的对话早被事先藏在密柜中的文书一字不漏地记下了!

  刘巡检这下对二人的冤情更明白了,只是若按例将此案发回古黄重审,朱知县定会再用重刑,二人依旧是“杀人元凶”!刘巡检思之再三,经请示省提刑,讨了一纸公文,以黑风口恶鬼系列伤人案未结为由,前往古黄会审。

  再说自荣三被杀后,黑风口的那两个“恶鬼”闹腾得更厉害了,两月不到又有几个行人被吞吃了脑袋。朱知县不信有什么恶鬼,却揪不出凶手,正在发愁,忽听省里专门派员来审理此案,不由喜不自禁,把所有卷宗一股脑儿交给了刘巡检,还发签命县里所有的捕快都听从刘巡检的指挥。

  刘巡检遍阅卷宗,发现所有的被害人都被恶鬼割了头,而荣三恰也少了头,可以肯定荣三也是恶鬼所杀。但别的受害人都是在黑风口被杀的,只有荣三一人是在家中被害的,如此看来荣三恐怕自有招祸的隐情。

  刘巡检带着捕快们径去张桥,先打听一番荣三生前的详细情况。村民们说荣三自小便独自离家,出门闯荡,谁也不知他去了哪儿。两年前,十来年不曾回家的荣三突然衣锦还乡,买宅地盖起高大的房舍,手头也格外阔绰,娶来了美娇娘黄春姑。迎亲那天,黄春姑珠翠满头,轰动一时,据说全是荣三送的……

  荣三在外面到底是怎样发财的?刘巡检肚子里结成了疙瘩,便命捕快们先将荣三的新居细搜一番。一搜之下,竟搜出了一堆古怪的物件,什么长把小铲子、扒子、镟子、启子、小手锯、浸了麻油的绳子、土黄油布伞、牛筋皮手套等,还有一个软羊皮做的长筒子。

  “啊,这些东西全是盗墓用的工具,瞧,这些铲子扒子什么的是刨坟的,镟子启子是开棺的,土黄布油伞是用来遮光的,至于那个羊皮长筒子,是钻墓道时用来通风的……”一个见多识广的老捕快失声叫道。

  哦,原来荣三是个盗墓贼,是靠盗墓发的财!刘巡检忽又联想起江湖上对盗墓贼的传闻:盗墓贼们做贼心虚,盗墓之后怕死鬼报复,往往把墓主人的头颅割下当溺器,以彻底镇住“鬼”。如此说来,黑风口那两个割人脑袋的恶鬼也是盗墓贼,说不定同荣三是一伙的──那天黄春姑遇袭回到家,荣三不是骂了一句“大水冲了龙王庙”吗?这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看来,荣三极有可能是死于盗墓贼之间的内讧!

  刘巡检一行马不停蹄,直奔黑风口。搜了大半天,除了赶出一群野兔和几只野狐之外,却什么也没搜到。众人不觉有点丧气。忽有一个捕快“唉呀”一声惊叫之后,连叫“真臭真臭”!原来他一脚踩到了一堆大便上。刘巡检跑过去一看,只见大便是新拉的,不由心头一震,忙叫众人仔细搜,两个“恶鬼”定仍然藏在此地!这下众人心细了,很快发现一处荒草掩盖着的野狐洞穴有人爬过的痕迹。刘巡检心里有了底,让众人顺手割来艾草,点燃了往黑乎乎的野狐洞里熏。不一时,一股浓烟竟从一个大坟墓后的老鼠洞中冒了出来,不用说,坟地下有个大洞穴,野狐洞是进出口,老鼠洞则是通风的气眼!一个捕快揪了把茅草塞了老鼠洞,不一时,就听坟地下传来“吭吭吭”的咳嗽声。又熏了一会,只见从野狐洞里面钻出了两个“鬼”!捕快一拥而上,将两个已被熏得半死不活的家伙紧紧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