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妻子长着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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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妻子长着一样的脸

  夜更静,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是什么声音?滴水声吗?

  刘哲小心地走到卫生间门口,狠狠地把门推开,观察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浴缸的水龙头没有关紧。他长舒一口气,都是安小然最近神经兮兮的,弄得他也疑神疑鬼地紧张起来。

  他走近浴缸,刚要伸手去关水龙头,这时他赫然看见几根水草漂在水上面,他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难道真的是钱小美回来报复了?

  河面出奇地平静,像是风雨之前的预兆。树上的乌鸦不时地叫几声。刘哲口口声声说他不信鬼,却还是战战兢兢地蹲在河边,点上两支白烛祭奠亡者。蓝色的火苗一蹿一蹿地,像要被黑夜吞噬,刘哲烧着纸钱,不停地祈祷。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吹灭了蜡烛,四周顿时变得漆黑。刘哲的头皮开始发麻,后背阵阵凉意袭来。河里发出哗哗的水声,不等他回头,一只缠绕着水草的手紧紧抓住了刘哲的脚。刘哲惊呼起来,直着身子往后退。一番拉扯后,他终于挣脱了那双手,头也不回地往家跑。

  第二天,刘哲终于听信安小然的话,让安小然悄悄去城东头请了一个神婆回家。

  安小然和刘哲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神婆在家里上蹿下跳。神婆手里抓着一把米,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突然,神婆蹿到刘哲面前,目露凶光,一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不放,嘴里还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嚷嚷着让他以命还命。

  安小然受了惊吓,转头看身旁的刘哲,早已吓瘫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神婆像是强压着一股力量似的,松开了掐着刘哲脖子的手。半晌过后,神婆摇摇头说:“两位,大凶,劫数啊!”

  安小然和刘哲听到这话后面色发青。难道真是刘哲前妻的魂魄上了神婆的身,要借着神婆的手来索命?神婆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回过头诡异地一笑:“能不能逃过此劫还得看天意!”

  刘哲马上追问:“何为天意?”

  神婆摇摇头,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给他们。

  有钱人大都迷信。刘哲家里请人作法的事传了出来,这事惊动了不少左邻右舍。那天,刘姐带着几个邻居找到刘哲,劝刘哲给钱小美造一个空坟,清明死忌的时候去上上香。

  起初刘哲不肯,如果建空坟,多舌之人肯定会借此机会说他有问题。后来受不住刘姐几次登门游说,说建空坟才能证明他爱妻之切等等大义之词,他才勉强同意了。

  他在陵园买下了一块向阳的坟位。他对着空坟说:“亲爱的,别总是在阴暗处躲着,偷窥我现在的生活。”刻好碑文后,刘哲亲自把钱小美生前的照片贴上去。奇怪的是,照片很难固定,几次贴好后,他一转身就掉了下来。刘哲有些害怕,再一次固定好位置后,他狠狠拍了几下,照片这才没再掉下来。

  照片上的钱小美死死盯着他看,嘴角笑得像花一样。

  雨后的夜依然不平静。由于前一阵安小然每每半夜就会在睡梦中胡言乱语,刘哲无形中养成了半夜自然醒的生物钟。

  他下意识摸了摸安小然的被子,居然是空的,安小然呢?他心里一惊,马上睁开眼睛,才发现安小然坐在化妆台前。

  刘哲心下奇怪,妻子大半夜坐在化妆台前干嘛呢?

  刘哲打开床头灯,可灯闪了几下又灭掉了,刘哲心里咯噔一下。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惨淡月光,他模糊看到安小然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她的头发湿湿的,还啪嗒啪嗒地滴水。

  刘哲的额头开始冒虚汗,他害怕了。这背影怎么这么像钱小美?

  一个闪神儿,他从化妆镜的反光中看到了安小然的脸,这哪是安小然呐?明明是钱小美坐在镜前梳头,脸色惨白地透过镜子看着他笑。镜中,他们四目相对,那眼神和她死前最后的眼神一模一样,瞬间又变成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看。

  刘哲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使劲闭上眼摇摇头,告诉自己是错觉,是错觉。他努力睁开眼刚要说话,钱小美突然起身回过头来,吓得刘哲差点儿叫出声,既而才发现是安小然。虚惊一场!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手拂拭额头上的汗。他刚才还真以为是钱小美来索命呢!

  “小然,你大半夜的洗头发干吗?”刘哲话音刚落,安小然没有答话,而是目光呆滞地伸起手,向床的方向走来。刘哲觉得她像在梦游,可是她伸直手臂的姿势有些怪,是手心朝前的,好像要推人一样。刘哲脊梁骨开始阵阵发凉,这让他想起了在坝顶,他推钱小美的姿势,不会是钱小美的魂上了安小然的身吧?不会的,不会的,刘哲又狠狠地闭上眼摇摇头,告诉自己这都是幻觉,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