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忽听院里传来梆子戏的哼唱声。陶陶从玻璃窗朝外一看,啊,原来是“小个子”兴冲冲地回来了。他一进西隔壁屋,就听对屈宝海的妈妈大声说什么。陶陶装作打球累了,说暂停一会儿,就听“小个子”说:“嗨,我又去了趟法庭,听法官的意思,后天就要开庭了。这回呀,哈哈哈,让他武文军吃不了兜着走!只要拔掉这颗‘钉子’,往后咱就能放心大胆地干啦!”
“你小声点,东间屋……”这是屈宝海妈妈的声音。“啊?东间屋有人?!”“孩子们在那屋打球玩哩。”“噢,我当武文军那小子又来了!不过,哪里玩不了,咋偏让他们在那间屋玩呀?”
说话间,就见“小个子”来到东屋,将脸一沉:“去去,学校有球案不去玩,来家里闹腾啥?!”说罢,“小个子”不容屈宝海分说,连推带撵把两人赶了出来,随后又“咔嚓”一声将门锁上了。
陶陶冲屈宝海吐了下舌头,便分手回家了。
陶陶当真是来屈宝海家打球吗?不!原来这正是陶陶想出的“弹”球找“洞”之计。他借“小个子”不认识自己之便,以教球为由,拍着球在他院里、屋里 “弹”了个遍,最后终于发现地下室设在东间屋的中间。可是地下室的进出口在哪儿?他边打球边暗暗观察着每一块方砖,突然发现方桌下面那块水磨石方砖中间出来一截很不引人注意的细钢筋,便借拣球时悄悄往上一抠,发现是个小巧的铁提手,他一下明白了,这就是地下室的进出口了。后来再一听“小个子”那话音,更证实“鬼”确实就在东屋的地下。陶陶圆满完成任务,趁“小个子”赶他们之际,借坡下驴,回来报告侦察结果。
陶陶一进二叔家,呵!屋里另外还坐着两个警察叔叔呢?原来陶陶走后,二叔就用电话把派出所的两位叔叔请来,就等陶陶侦察结果呢。听陶陶把详细情况一说,几个叔叔一合计,决定立即行动,突袭检查“小个子”的地下室。陶陶听了,乐得一蹦老高,也赶忙换上他那套心爱的仿警服,随着二叔他们雄纠纠地直奔“小个子”家。
再说“小个子”从法庭回来后,越想越得意。他想到从武文军当了保安队长,自己总觉得碍手碍脚的,这回要是把他撤职查办,自己便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心里一高兴,便买回一斤驴肉、一瓶老白干,细斟慢饮,哼哼咧咧唱起《三国演义》中关羽“过五关斩六将”这段戏:“吾关公,美髯公,当代英雄;提宝刀,跨赤兔,谁敢敌吾?保皇嫂,寻皇兄,千里驰骋;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威风……”
“小个子”摇头晃脑正唱得来劲,冷不丁见二叔等一伙人突然登门,顿时卡了壳。他先是一怔,很快又镇静下来,用嘲弄的语气问:“怎么,你是见法院传你的票还没下来吧?”
二叔冷冷的目光逼视“小个子”:“屈德,你不要高兴得过早。我们今天来是想查一下你的地下室,希望你能够配合。”
“什么,地下室?”“小个子”一听这话,像火燎了屁股似的,下意识地往上一跳,“你这纯粹是无中生有,我家哪有啥地下室,你倚仗当个保安队长,两次私自来搜查我家。实话告诉你,我屈德也不是好欺侮的!”
二叔一晃手里的证件:“不要着急嘛,请你看一下这个。”
“小个子”一看二叔这回当真出示了搜查证,黄眼珠一转,当即来个转守为攻:“好哇,那你就查吧。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查不出我有什么地下室,又该咋说?”“还敢嘴硬呀?你敢说你东屋没有地下室?!”
“小个子”低头一看,见是个身穿小警服、头戴大盖帽的小警察接过话茬,似乎觉得这孩子在哪见过,便试探着问:“你是……”
“怎么,不认识啦?”陶陶一拍小胸脯,“我就是刚才来你家打球的那个便衣警察,这回该明白了吧?”
“啊?!”“小个子”一看,真是在他家打球的那孩子,脸一下子白了起来。他做梦也没想到,原来那打球的孩子是来查找他的地下室,顿时两腿像抽了筋似的 “咕咚”一下瘫在地上,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唉!这下完啦!我没栽在大警察手里,却栽在一个‘小警察’手里,这可真是大意失荆州呀!”
“这就对了。”陶陶接着说,“这回你该唱‘走麦城’了!”
“小个子”知道再不主动交出赃物,对自己更为不利,只好乖乖地开了屋门,挪开方桌,掀起中间那块水磨石方砖,在二叔他们的监视下,将藏在地下室的所有黄色录像带全部拿了上来。当他被拘留带走时,二叔要他将赃物带上。他束手无策地说:“这么多我咋拿呀?”
“咋拿?”陶陶瞪他一眼,“你不是说过,让俺二叔‘吃不了兜着走’吗?这回该着你‘拿不了兜着走’啦!”这话提醒了昏了头的“小个子”,也逗得二叔他们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