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女儿问：“爸，那位从美国回来的阿姨当年是班花吧？”我摇摇头，“不，我们刚才送回家的那位阿姨才是班花。”女儿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信。我耐心解释：她当年很漂亮，学习成绩也很好，不幸的是高考前父亲出车祸，她不得不退学去当纺织工。前几年下岗了，如今在超市打零工。
　　女儿听了久久无语。我把话题引向深入：“这就是教育对人的影响。假如有一天我所在的公司倒闭了，相信会有许多公司来找我。前几天我还接到猎头公司的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去上海的合资公司。人家看好的是我有管理经验，有教育背景和人脉资源。我本科学财经，又读了MBA，同学分布在世界各地，大都是CEO，CFO，有的还做了银行总裁。我曾去耶鲁大学参观，校方介绍说，耶鲁的学生不光学知识，还可以得到宝贵的人际资源，校友遍布全美，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这是通往成功之路不可或缺的宝藏。”女儿被我说动了，但还没有最后下决心。
　　我建议召开家庭董事会，把女儿的问题摆出来分析、解决。会上，我主动让女儿当CEO，把最终决策权交给她。女儿不知该如何决策。我帮她分析：“你目前处于两难境地，既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又怕错失读大学的机会。对吧？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没错，问题是个人喜好是会变的，你以前喜欢古筝，现在又不喜欢了。如果将来不喜欢美术怎么办？从美术改其它专业很难。但从别的专业改美术会相对简单些。印象派画家高更年轻时是证券所职员，柴可夫斯基主修法律，后来转学音乐。人生是一个动态过程，充满了变化，有许多不可测因素，所以不得不慎重选择。选择意味着风险，你要学会规避风险。”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下来。女儿急切地问：“怎么规避风险？”我才接着说下去：“权衡利弊，选择一种自己能接受的风险。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学美术，不成功便成仁。二是考大学，选择一门视野宽、阅历广的专业，比如律师、翻译、传媒等，将来既能以此为职，也等有了经验和阅历，改行从事艺术创作。”
　　经过一夜思考，女儿宣布：报考重点中学。
　　二、严格要求因势利导，女儿掌握效益最大化
　　2000年8月，慧宁以优异成绩考入辽师大附中。开课那天，吃完早饭，她背着书包一蹦一跳出了门。我随后走出家门，车就停在楼前，司机为我打开车门，我刚坐进去，就看见女儿坐在副驾位置上。她抢先道：“爸，今天第一天上课，你送送我吧。”
　　我板起脸说：“不行！公司的车不能私用，赶紧下去。”“已经来不及了1爸，就送我一次吧。昨天开学典礼，有好多同学都是家长开车送的，就我可怜巴巴没人管。送送我吧！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司机也劝我：“李总，就送送她吧。”我有点心软了。这些年这辆奔驰接待过合作伙伴，公司客户及其家属，女儿从没享受过。有时我也觉的自己挺对不住女儿的，但公车不能私用是原则，何况用公车送女儿会助长女儿的虚荣心，形成攀比情结，不利于女儿健康成长。想到这里，我不容商量地说：“不行，这样吧，我给你钱，你去打出租车。”说着从钱夹里拿出20元递给她，女儿眼圈瞬间变得通红：“你是我亲爸吗？你对客户和员工都比对我好！”她一把抓过钱，气呼呼地下了车。目送着女儿走远，我心里很不好受。但我知道这么做是对的：身为父亲，最重要的是教会她做人的原则和谋生的技能，而不是一时的物质享受。
　　有一次，刮台风下暴雨，公交车堵塞，女儿干脆走路回家，淋得象落汤鸡似的，第二天便感冒发烧，打了两天点滴才好。我母亲听说这件事，气得把我骂了一顿，说要把慧宁接去住。妻子也说我不尽人情，“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