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月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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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月光.我

  异乡的夜,好静谧,揉和的月光轻柔地洒了一地银白;异乡的夜,好深沉,深沉的又让我想起。父亲那时起时落的鼾声,犹如昨日动人的月光曲,回荡在我仰望的那片夜色上空。想着熟睡中父亲的脸,我的思绪也飘向那片皎洁的夜空……
  小时候,我常以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因为他能讲许许多多动人而神秘的故事。而且父亲骑自行车的姿势和模样一直印在我的脑海中,那技术在我看来是那么的高超。上小学时,因为家离较远,父亲怕我走着累。每天放学,他都骑自行车来接我。尽管乡间的泥巴土路很曲折,坎坷,年少的我总是骑不稳,而父亲就顺着那长长的车沟来回疾速,骑得是那样娴熟老练。待我坐稳,父亲边吆喝了一声“回家喽”?此时的我坐在车后,摇头晃脑,活似一个凯旋的小将军。每天都是第一个先到家,同学们羡慕的眼光,更让我对父亲产生了深深的敬佩。
  然而,随着时间悄然的流逝,年龄的增长,而这份淡淡的情愫渐渐的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自卑和忧伤。这想法起源于中学毕业填写档案表时,当别的同学都在父亲职业一栏,潇洒挥笔---教师,医生,司机等。我能怯怯地写上“务农”。交表格时,我紧紧地将它捏在手中,生怕别的同学见了笑话我。哎呀?父亲,为什么您不是教师……
  天气转凉了,转眼间我已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校园。还记得,那个雨后的下午我打电话回家,父亲总会关切地说:“天冷了,多穿件衣服。生活费还有吗?”我颤抖的声音,只敢微弱的发出“哦,知道了。钱还有。”掺杂着毫不在地语气。猛然抬头,脑海中末然又看到,父亲,那苍老的脸和关切的眼神,一下子进入我的视眼,我的心也微微地开始颤动着……
  夜,还是这样深沉,这样寂静;月呀,还是那样圆,那样亮。那伫立在麦田里父亲的身影,让我久久不能忘却……
  还记得去年那天很冷,潮湿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风雨的气息。下课铃一响,我便冲出教室。由于离家较远,坐公交车的人特多,路上又堵车,回到家车站已黑夜。车停稳,我就冲出车厢。因为我最怕走黑路,这寒冷的天父亲还在车站等我,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车站几株光土秃秃的老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哦,那站在老树旁的身影,如枯松,似树影……在人群中大声呼喊着,寻找着我,任凭北风掀起他单薄的外衣,钻进他宽大的裤腿。原来是父亲知道我怕黑,又像小时候一样,来接我回家了……
  哦!风拂起我沉醉的思绪,月亮升高了,月光下,我清楚地看清了父亲的脸:高高的颧骨,深沉的眼睛,干皱的皮肤……忽然间,我感悟到自己是一个多么不孝的怒女儿。父亲,这些年,您明显老了,瘦了,累了……您能原凉女儿的不孝吗?
  月亮升得更高了,在月光映衬下,父亲那苍老的愈显发黑的脸更加清晰可辩,烙银在我似水年华的青春路上让我哭着,痛着,铭记着。
  也许我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儿,父亲也不最优秀的父亲,然而我能说,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女,就算某天我变成了老太婆,他仍然是我的父亲,我也依然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