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爱洛漪丝第二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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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爱洛漪丝第二卷-27

  第二十七封信

  自 于 丽

  您放心,不要以为惹我生气了:您的信给我的痛苦多于给我的气忿.您以不是出于您本心的荒唐行为,所冒犯的不是我而是您.我为此感到更伤心:我更愿意看到您侮辱我而不愿您作贱自己,您对自己做了坏事,这是我唯一不能原谅您的.

  您只看到您为之害臊的那错误,您觉得自己的罪恶比实际的更重,但在这方面我只看到要责备您的只有轻率;可是它的原因来自更远之处,来自您自己没有觉察的更深刻的根源,要由友谊来为您指明.

  您的第一个错误是在进入社会时选择了一条不好的道路:您越向前进,就越迷路,我战栗地望着您,如果您不再回头,您就要失足了.您不知不觉地让人引导进我所害怕的陷阱去.赤裸裸的罪恶的诱饵起初不能引诱您,可是坏的伙伴已开始欺骗您的理智,以便败坏您的道德,而且已经对您的习惯作了他们的准则的初步尝试.

  虽然您对我没有特别说起过您在巴黎形成的生活方式,但从您的信里很容易判断您交往的社会,又根据您的议论可以判断您以他们的眼光来观察的那些人.我丝毫没有向您隐瞒过我对您的那些关系不大满意,但您仍继续用同样的腔调,所以我的不高兴只有增长.人们实际上把这些信看做是一个花花公子(和善的于丽,您总是陷于进退维谷的境地!那有什么可说的!您落后于我们的时代了!您不知道有petitesmai^tresses(爱打扮的女子),但已没有petitesmai^itres(花花公子)了!老天爷!那么您知道什么呢?......卢梭原注)的讽刺而不看做一个哲学家的论述,而且人家也难于相信这些信跟您从前写给我的信出于同一人的手.什么?您想在几个附庸风雅的女人的小集团或游手好闲的人们的渺小的矫揉造作里研究人;而那难得映入你眼帘的表面和多变的清漆却成了您一切意见的基础!您是否值得花那么大的力气去仔细研究只存在近十年的习俗和礼节,而对于人心自古以来的动力和激情的那种隐秘和永恒的游戏您却视而不见?就拿您谈论妇女的信来说,我能从中知道些什么呢?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关于她们打扮的描写,一些关于她们穿戴和表现的方法的恶意评论,一些不公平的概括得出的极少人的放荡的意见:好象一切美好的感情在巴黎都已熄灭,而一切妇女都坐在华丽的四轮马车里和二楼包厢里搔首弄姿!从您的信里您不是没讲过使我切实了解她们的趣昧.行为准则和真正的性格的事?在谈到一个国家的妇女时,一个聪明的男子会忘记谈到家务的处理和孩子们的教育,这不是很奇怪吗?(那么他为什么不应当忘记这一点?难道这些事的处理与之有关?社会和国家将怎么办?著名的作者,光辉的院士,如果妇女要不再掌握文学和公务而去从事家务时,你们全体将会怎么样?......卢梭原注)在整个这封信里只有一件事好象是您的,那便是您以愉快的心情夸奖了她们善良的天性,这也使您很光彩;所以您这一下也对一般妇女作了赞扬:世界上哪个国家里,温良和同情会不是妇女们可爱的天禀呢?

  您给我画的画像如果是按您所见而不是按人家对您说的那样,或者至少只同思想健全的人商量后画的,那会有怎样的不同!象您这样平时注意保持自己清新头脑的人,在跟轻浮的年轻人(他们同正派人物交往不是为了向这些人学好,而是为了想勾引这些人)交际中,怎么会象有意地丧失掉理智的!您只看到跟您绝不相称的那种年龄上的契合,却忘记了对于您是主要的那种光明和理智上的契合.虽然您性格很暴躁,但却是个最随和的人,而且您虽然智力上的成熟,却很容易给周围的人牵了鼻子走:碰到了自己一般岁数的人,您必然一筹莫展,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这样,您一心想跟他们沆瀣一气,您就会堕落下去,您如果不选择比您更明智的人做朋友,您就会降低自己的水平.

  我绝不责备您在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引进到不名誉的人家去,但我要责备您在那家里被您不该结识的青年军官们所引导,或者至少不应该让他们引导您娱乐.至于您本想把他们引上您那原则去的计划,我认为这方面您热心有余而审慎不足;您作为他们的朋友显得太严肃,作为他们导师又显得太年轻,当您自己还需要提高修养时,您不应该参与对人家的改造.

  第二个.也是更严重和更不能原谅的错误是,自愿地在对于您很不合适的地方过夜;而且在您已经知道是哪样的人家后不立即逃走.您对这方面的遁辞是站不住脚的.想回头已经太晚了!似乎在这类地方能有什么礼节可言,或者礼节可以胜过德行,而且对抗罪恶会有太晚的时候!至于您把您的厌恶作为安全的保障一节,我不想说什么:因为后来的事情已经向您指出,它有多少根据.您要对那个能读到您心坎里去的人说得更坦白些;是羞耻阻止了您.您怕如果您离去时人家会笑话您;一瞬间的嘘声使您害怕,您宁愿受良心的谴责而不愿被讥笑.您可知道在这个场合,您所遵循的是什么行为准则?是那种准则,它首先把罪恶引进一个高贵的灵魂,用众人的叫嚷来窒息良知的声音,并靠对于咒骂的害怕来压制做好事的勇气.能战胜各种诱惑的人,在坏的榜样下屈服了;为谦虚谨慎而脸红的人,为自己的羞耻而放肆起来了;这种很坏的羞耻,比一些很坏的倾向更厉害地败坏了正直的心.因此您的心尤其要慎防这一点:因为无论您怎样蔑视它,您对闹笑话的恐惧总是不由自主地控制着您.您宁可冒一百次危险而不能冒一次嘲笑,人们从来不曾见过一个那么大无畏的灵魂竟同那么的怯懦结合在一起.

  我不来向您摆出防止这缺点的道德方面的格言,这您比我知道得更多,我只向您提出使您提防的一个方法,它也许比一切哲学的说理更方便和更可靠:那便是在您思想上作一点时间的轻微的移位和对未来作几分钟的超前.如果在这倒霉的晚餐席上,您思想上武装着去顶住宾客方面片刻的讥笑;设想到您只要一走到街上,精神就会振作;设想到逃出那罪恶设下的圈套后内心的高兴;设想到取胜的经验中,有多少优势使胜利容易取得;也设想到取得了胜利并写信告诉我,使我得到安慰时的快乐;这一切就能战胜那片刻的厌恶(对这厌恶如果您考虑到它的后果时,您是始终不会退缩的),对之能会怀疑吗?还有一点,对于那些毫不值得尊敬的人的讥笑所产生的厌恶,究竟算得了什么?这样的反思,为了片刻的虚假的羞耻,毫无疑问会挽救您免于另一种真实的.更持久的羞耻.悔恨.危险;而且直言无隐地对您说,您的女友将少流几滴眼泪.

  您说您想把这一晚利用来执行一个观察家的任务.多么认真!怎样的任务!您的遁辞真叫我为您脸红!您是否也好奇到有一天想到强盗窟去观察强盗们怎样抢劫旅客们的行李的?您难道不知道有些东西丑恶到甚至不允许一个正直的人去观看的,道德的义愤也不能容忍罪恶的场面的表演?聪明的人观察他们无法阻止的社会坏风气;他们观察,在他们忧愁的脸上显现出为它所引起的痛苦;然而对于特殊的放荡,他对之加以反对,或者背过脸去,生怕有自己在场被引为借口.再说,为了判断这样一类集团的行为和那里人们的谈论,是否必须混迹其中?在我看来,单单凭他们的目的就比您对我吞吞吐吐讲的话,更容易猜测到其余的一切;知道了他们那里找到快乐的思想,使我充分了解了追求它们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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