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爱洛漪丝第三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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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爱洛漪丝第三卷-22

  第二十二封信

  复 信

  年轻人,一种盲目的狂热他你丧失了理智:你得更谨慎些,在向人家请教时,切不可教训人家.我知道你的不幸以外的其他不幸.我有坚定的灵魂;我是英国人.我知道死,因为我知道男子汉的生活和受苦.我曾贴近地见到过死亡,我毫无所谓地注视它,所以不打算找寻它.我们现在来谈谈你.

  我的确需要你;我的灵魂需要你的灵魂;你的照顾可以对我有用;你的理智在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上可以启发我(此事可参阅本书第五卷第十二封信和第六卷第三封信.......译注);如果我现在没有使用它,你能责怪谁?你的理智在哪儿?它变成什么了?你能做什么?你现在这种样子能有什么好处?我能希望你怎样为我服务?一种荒谬的痛苦使你变得愚蠢和冷酷:你不是人,而是个毫无价值的东西;假如我不看你会变好,像你现在的模样,我会认为你是世上最卑微的人.

  作为证明的,我只想举出你的信.以前我认为你有智慧和诚实;你的感情是正直的,你思想是公正的;我喜欢你不仅由于趣味相投,也是由于选择,作为对我自己多一种培养智慧的方法.现在我从你如此得意的这封信的议论里发现了什么呢?一种可怜的和冗长的诡辩论,它由于你理智的迷误也表明你心灵的迷误,要不是我对你的胡言表示怜悯,我简直不屑把它指出来.

  为了一下子推倒这一切,我只想单单问你一件事:你相信上帝存在,灵魂不朽,人的自由,毫无疑问,你不认为一个有理性的生物接受一个躯体并偶然被放置在地上仅仅是为了生活.受苦和死吧?人类生活大概总会有一个目的.一个结束.一个道德的目标吧?对于这一点我请你明白回答我;然后我们一步步分析你的信,你将为写出这封信而感到脸红.

  可是让我们把一般的准则放在一边,人们对这些准则常常议论很多,却没有一条被实行过:因为在实行时总有些特殊的条件,它如此地改变了情况,以致每人认为不必服从他为别人规定的规则;所以大家清楚地知道,一切提出一般准则的人,都懂得它们约束所有的人,但自己除外.让我们再来谈谈你.

  那么照你的说法,你是可以结束生命了?对它的证明是很奇特的,那就是你有死的愿望.对于坏蛋,这肯定是十分方便的理由:他们应当感谢你给了他们以武器;这么一来,任何罪行他们都可以受了犯罪的诱惑来作辩护;而当疯狂的激情战胜了犯罪的恐惧时,作恶的欲望他们也可以认为是正当的.

  那么你是可以结束生活了?我很想知道你是否已经开始生活.什么!你被安置在地上是为了什么都不干吗?老天爷难道没有连同生活一起派给你完成某种义务吗?如果你在夜晚降临前做了白天的工作,这天的余留的时间你进行休息,你可以这样;但让我们看看你的工作.如果最高审判者问你要你时间支出的帐单时,你准备怎样答复呢?你说说看,你将对它说什么?"我诱惑了一个诚实的姑娘;我抛弃了一个在烦恼中的朋友."倒霉的人呀!你给我找出这个正直的.自诩是生活够了的人来;我要向他学习应该怎样度过生活,以便有权利离开它.

  你列举了人间的不幸;你引述了那些早就被驳得体无完肤的老生常谈而不感到害臊,你说:"生活是个祸端."可是你瞧瞧,寻找在事物顺序里,你是否能从中找到有些福祉没有跟祸端混和在一起的.那么这是否能说,在宇宙中没有任何福祉可言?你是否可以把本来性质上是祸端的,跟只因偶然的缘故变为祸端的混为一谈?你自己曾说过,人的消极的生活算不了什么,而且只与躯体有关,那躯体是很快就会解脱的;但他那活动的.精神的生活,它能影响整个他的存在,它构成他意志的活动.生活对于走运的坏人是祸端,对于不幸的正直人是福祉:因为这不是临时的变化,而是因为它跟它的目的的关系使它变得好或者坏.那么那些迫使你结束生命的苦恼到底是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想用假装列举生活的不幸来掩盖你羞于谈你自己的不幸?请相信我,你不要同时抛弃你所有的德行;你至少要保持以往的坦率并公开向你的朋友说:"我丧失了腐化一个妇女的希望,现在我不得不做一个正直的人:我不如死掉的好."

  你对生活厌倦了,于是你说:"生活是个祸端."你迟早将得到安慰,那时你会说:"生活是个福祉."你用不着更好思考就能说得更真实,因为在改变的只有你.那么从今天起就改变吧;既然因为你心绪恶劣而一切变得坏,那么改正你的紊乱的情感,也不要因为怕麻烦去加以整理而烧掉你的房屋.

  你对我说:"我在受苦.我能否自己作主不使自己受苦?"首先,问题要换个方式提:因为不在于知道你是否受苦,而是生活在你是不是祸端.这先不谈.你在受苦,你应该设法不再受苦.我们来看,为此是否需要死.

  你先考虑一下,精神的祸端的自然发展是跟肉体的祸端的发展直接对立的,因为精神和肉体按它们的性质是对立的.后者积习日深,趋于老化,最后毁坏了这会死的机器.前者则相反,一个不朽的和单纯的事物的外部的和临时的变化会不知不觉地消失,并留下它本来的形式,什么也不能改变.忧愁.烦闷.悔恨.失望都是不会持久的痛苦,它们决不会在精神里生根;经验常常给我们揭穿说:这痛苦的感情使我们把苦难看做是永久的,其实那是骗人的.我还更进一步说:我不能相信那败坏我们的罪恶比我们的愁思更是我们本质的东西;我不但认为它们将跟躯体一同消失,而且也不怀疑漫长的生活还能够改正人,而许多世纪的青春会告诉我们,没有比德行更好的东西.

  虽然如此,既然我们大部分肉体的痛苦只是在不断地增加,而肉体的猛烈的痛苦如果是无法医治的话,那就可以允许人处置他自己:因为他所有的能力已被痛苦所扭曲,而祸害又是不能挽救的,他的意志和理性便再也不能利用;他在临死之前已停止作为人,所以在剥夺生命时只完成了脱离那拖累它.而且它的灵魂已不再在那儿的躯壳.

  但灵魂的痛苦却并不是这样,痛苦不论怎样强烈,它们自身总是带有它们的药物.事实上,什么使一切痛苦变得不能忍受的?那是它的持续性.外科手术一般总要比医治这病时所受的痛苦严酷得多;然而病痛的痛苦是长久的,手术的痛苦则是暂时的,因此人们宁愿后者.对于有些痛苦,它们靠挨时间来使痛苦消失,只有时间使它们不可忍受,那么是否需要手术?对于自身就能消失的疾病采用如此猛烈的药物是否明智?对于重视长期性和尊重一点儿岁月迅速流逝的人,在死亡或者靠时间来医治痛苦那两种方法中,他们应当选择哪一种?忍耐一下,你是会医治好的.你还想要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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