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月,老家又来信了,说奶奶去世了。父亲在荒原上一个人接受了这个噩耗,连母亲都没有告诉。他像平常一样刨土、安装,与铁管子、钢构件打着交道,似乎只有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下料、焊接上才能够活下去似的。
这以后,父亲变得更加缄默,整日的没有笑容,像一尊会动的画像。他就这样一天到晚地劳作着,像一个苦役犯,在沉默与悲恸当中,一年一年地老去。
如今,在那些漫长的黑夜里,我攥着这张充满死亡气息的照片,回想着发生在久远年代里的事情。我相信处在人类童年期的人,就像一些动物一样,能够知晓某些灾难的到来,以及灾难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