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说,我们是老乡了,我也是从桂北山区来的,今天能遇上你,算是我的福气。”黄娟娟倒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她放心地跟这个外表忠厚纯扑的保安员走了,心想,快点回去吧,只要走过这一段路,就不怕了。
温中信领她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不决起来。说:“姑娘!我们不能这样老实地往前走了,刚才那家伙曾发出过警告,我们再这样往前走,这样我们会吃亏的,前面就是拆迁区施工地段,地形更加复杂,路上没有行人,这里也没住户,我们就这样往前走,说不定他们的团伙就在前面等着我们,我们还是绕道走吧!”
黄娟娟也是想起刚才歹徒的警告,感到他也说得有理,便跟着他钻入一条小胡同里,温中信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领着她转来转去,黄娟娟此时完全迷失了方向。她弄不清楚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最后,温中信在一幢低矮的房子前站住了,转过头来对黄娟娟说:“这是我租住的寓所,现在夜太深了,到高第街更远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委屈你一下,进去休息一会儿,6点钟,就有首班公共汽车开到高第街,车站离这里不远。
黄娟娟望着黑古隆冬的街区,这里是旧房改造地段,很多住户已经搬走,周围黑灯瞎火的,危楼残壁林立,前面是一个已经停工的大厦建筑工地,手脚架林立,如幢幢影绰的鬼影。她心里发怵,若是不跟这个保安进屋里,她实在是没有勇气独自一人走这段路了,因此,她只好跟这个保安进入他的寓所里。
温中信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领着她走了一段路,穿过一个小院,后面是一幢雅致的小洋楼。她才明白,刚才进入来的这个门,原来只是这座豪宅的后院门,这间出租屋,其实是这座豪宅基建时存放建筑材料的仓库,豪宅建成后,房主人舍不得拆掉,留了下来,私自出租给一些外来人员居住赚钱。
黄娟娟跟着温中信进入这间出租屋。这间小屋,约有二十平米,室里的摆设简单极了,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墙角还放着一只小碗柜,碗柜上放着一只电饭锅和一只电炒锅,一株大白菜,这大概就是这个保安食于斯,眠于斯的寓所,屋里的家具虽然简陋,但是整理得还算整洁,墙上贴着从解放军画报剪下的画片。黄娟娟仔细一看,原来这画片上面,一个矫健威武的解放军战士,穿着迷彩服,正在演练场上搏斗,这士兵就是眼前这个温中信。
温中信打开碗柜,取出两瓶菠萝汁,两包蛋糕递给黄娟娟,自己倒了一杯说:“饿坏了吧!好歹吃一点,很快就有公共汽车进入市区了。”
黄娟娟进退两难了,在这里过夜嘛,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怎么成呢?若是现在就走,外面更危险,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她脸有难色犹豫着。温中信见她呆呆地站着,又拿出一本荣誉证来,说:“这是我在部队立的‘见义勇为’三等功的证书,你放心里这屋里住下,我嘛,马上离开这里,到朋友处借宿,我在外面上锁,就没有什么人能进来打扰你了,你放心,明天早晨,我才来开门让你回去,怎么样?”
黄娟娟听他这么说,又看见他的照片和军功奖状,似乎看出他的人品,感到自己很庆幸,遇上这么一个好人,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她感激地点点头,说:“温大哥,我怎么感谢你呢?”
“嗨!谢什么呢?每个人出门在外,说不定都会遇上困难,我们都要互相帮助,你说是吗?何况我们还是老乡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好!我走了,祝你做个好梦!”说完,大踏步出门去,反锁房门,娟娟姑娘听到门外,笃的一声,是挂锁锁上门的声音。
黄娟娟困倦地躺在这张还弥散着男人汗味的床上,心里的怀疑与害怕消失了,心里想,今天晚上,要不是遇上这么好的人,我真不知道怎么算了,她衣服也不脱,就钻入被窝里。
话分两头,再说温中信是一个诚实的人,他走出寓所的门,现在他是有家不能归,夜色茫茫,他站在巷口,心里想,现在上哪里去好呢?想来想去,想到房东的儿子卢开亮,平时对他很好,因为卢开亮知道他是解放军特种部队出身,全军大比武,散打得了第一名,精通武术,用他的话说,是现代武林高手,他也想学几手,因此对温中信特别亲热,开口合口称温中信为“师傅”,想请温中信教他习武,但是温中信听说他好赌,又爱拈花惹柳,又有仗势欺人的毛病,怕教他武术后,他会横行乡里,因此一直没有答应收他为徒,这个卢开亮在小南区开了一间小杂货店,做了小老板,每天晚上,这间小杂货店,都是一直开门到晚上2点才打烊,因此,他都是在这间小杂货店住宿,温中信去过他那里,温中信的朋友,与他一起到本市区打工的旺仔,正受雇这间小杂货店,温中信知道旺仔请假回家去了,他的床空着,何不到卢开亮的杂货店借一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