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娜醒来时已是第三天晚上,黑丫头给她倒了杯凉白开。关娜边喝水边巡视这个陌生的房间,恍然地问黑丫头:“你是谁?”
“我是人们传说的黑丫头。”黑丫头说。
“你为啥把我带到这儿,这儿是你家?”关娜问。
黑丫头回道:“准确地说,这儿是我的地下室,在这儿比你家安全多了,放心吧。”
关娜上下打量黑丫头,说:“你真漂亮,像画家画出来的印度女郎。”
“谢谢!”黑丫头笑了笑,“还是说说你自己吧,善宝才为什么要害你?”
“你怎么知道是善宝才害我?”关娜疑问道。
黑丫头说:“我暗查寰宇集团乃至善宝才好长时间了,他们的一切可疑动向我都会跟踪的,哪怕一无所获。关娜小姐,你必须相信我,因为离开我这儿,你很难摆脱善宝才的威胁。”
关娜沉默了许久,她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她也知道黑丫头是民间正义的扞卫者,但她不知该不该把她知道的秘密向黑丫头和盘托出。
黑丫头看出了关娜的忧虑,于是不再追问了,她改变了话题:“要不要和你家人联系一下,告诉他们你很安全?”
关娜忧伤地说:“我已没有家人了……”
“那就在我这儿住吧,”黑丫头说,“我也孤身一人,正好和我做个伴。”
在黑丫头的关照下,关娜很快就康复了,心态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感受到,黑丫头不仅像民间传说的那样行侠仗义,为民解难,而且平易近人,待人体贴入微,是可信赖的好人。于是这天吃过晚饭,她把黑丫头请到地下室,说:“我想把我的秘密告诉你,请你帮我出出主意,可以吗?”
“当然可以,”黑丫头高兴地说,“我把你救回来,就是想帮你。”
关娜坐在黑丫头的身边,轻轻地倚着黑丫头的肩,喃喃地说起她的往事……
关娜从小丧母,是父亲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供她上了大学。三年前,她从东北财经大学毕业回来,本想找份好工作,用自己赚来的钱回报父亲的养育之恩。想不到,她刚回来不久,父亲就患了尿毒症,要想挽救父亲的生命,唯一的办法就是给父亲换肾。她二话没说,拉着父亲便去医院做父女肾脏匹配检测,但事不如愿,检测结果是否定。这个结果引申出另一个问题,如若救父亲,不但要寻求与父亲匹配的肾源,还要为此筹备高昂的医疗费。这项医疗费,即便卖掉她家的房屋和所有财产也远不可及,无奈,她打算硬着头皮去父亲的所在单位寰宇集团,求助董事长、总经理善宝才。关娜的父亲是寰宇集团财务部的老职员,首席会计,凭父亲的这个资历,善宝才不能视而不管。但父亲阻止道:“寰宇集团的水太深太浑,一旦搅进去就拔不出腿来,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去搅这个浑水……”父亲的阻止未能拦住关娜,为了父亲,即便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于是她找到了善宝才,开门见山说:“只要你能挽救我父亲,我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
关娜的突然出现,令善宝才不知所措,一是关娜的亭亭玉立让他乱了方寸,再是他若救了关娜的父亲,关娜可以答应他的任何条件,这就等于说,眼前这位令人垂涎的姑娘完全可以成为他的女人。他兴奋得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但他明白,在知识型的女孩面前,一不能庸俗,二不能直白,三不能过分,于是他很绅士地说:“你父亲是寰宇集团的元老,为他治病是我这个当老总的职责,你不来求我我也会这么做。你回去吧,寻求肾源和救治费用的事,寰宇集团无条件地包下来,一旦有了消息,我会亲自通知你,我这个答复你满意吗?”
关娜被这番话闹蒙了,于是又问了一次:“你真的无条件?”
善宝才冲关娜委婉地笑了笑,不做任何解释,便拨通了内部电话:
“——张秘书,你过来一下。”
少时,一位沉稳的女士走进来,善宝才吩咐女士说:“财务部老关患了尿毒症,急需换肾,有关寻求肾源和救治资金的事宜你去安排一下。我的要求是,在最短时间内办好办成这件事,是无条件地办好办成。你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