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居住的寝宫称“缉熙楼”,这是座二层灰色、砖木结构的旧式楼房,二楼以楼梯为界,分为东、西两部分,正对楼梯为溥仪的中药库,这里存放着溥仪买来的各种名贵中药;西部为溥仪的卧室、书斋、理发室、佛堂、卫生间,东部则由皇后婉容居住。这里的寝宫远不如紫禁城养心殿那般富丽堂皇,墙上裱着淡黄色的绢,地上铺的是银灰色的地毯,室内摆放着衣柜、书桌、穿衣镜、梳妆台,还有一台美国产的胜利牌收音机。比较特别的是在床头柜上安装了警铃,直通住在同德殿里的宫中学生的房间,一旦有事,宫中学生就会拿着枪跑过来。他睡的床也不是什么龙床,而是洋化了的新式钢丝床。他的卧室里还摆着一个异常奇怪的东西,在床头柜的后面有两个人体模型,为一男一女,与真人一般大小,平时总用一块黄布盖着。溥仪有皇后、贵人,但溥仪并不和她们同住,他总是一个人独睡,每天夜里都有一个随侍在他的寝宫门外打地铺值班。他睡觉从来不盖棉被,无论冬夏都盖毛巾被,夏天盖一条,冬天,就三条合用,他似乎不怕冷,晚上睡觉,连窗户也不关,有时屋里的痰盂都冻冰了,后来,即使夜里关上窗子,也要把暖气关掉。他的床上还另放五只倚枕,其中一对是由溥仪最宠爱的贵妃谭玉龄亲绣的红缎梅兰竹菊花,溥仪十分喜欢。由于无政事可问,他养成了迟眠晏起的习惯,常常是晚起晚睡,不到夜里12点不睡,每天下午四五点睡午觉,要睡到晚上八九点钟,起来就开始念佛,晚上10点左右才吃晚饭,午夜12点以后就寝,第二天不到10点不起床。吃睡成了他生活的主要内容。自溥仪到伪满长春后,就住在伪皇宫缉熙楼二楼的西侧,在这个小圈子里生活了14年。
伪满洲国皇帝居然住在这样狭小的弹丸之地,溥仪住得憋闷,日本关东军也觉得有失一国之君的体面,所以,在伪皇宫的东部专门为溥仪修建了一座豪华的临时宫殿,1938年,这座黄色琉璃瓦顶的中日合壁式二层建筑竣工,溥仪为其取名“同德殿”,意为伪满洲国与日本“同心同德”。但溥仪怕自己的一言一行被日本关东军窃听与窥视,所以,一直没有在此居住过。
出行由轿到车
紫禁城时期,溥仪出行时还是沿袭清朝古老的规矩,乘坐轿子,如果外出,就乘坐礼轿。这时,他的生活圈子基本在宫中,每天从养心殿到毓庆宫读书,都是乘轿子去,轿子的围垫是用皇帝独有的明黄色缎子制成,每次出行的时候,都有个太监在轿子前面“哧、哧”的喊着,一听到这声音,外边的人都要急忙躲藏起来,来不及躲藏的,就要面壁而立,以免“惊驾”。在他轿子的前后,还有一些太监挑着放有点心和茶水的圆笼,以备皇上随时御用。
学习骑马是清朝的皇家定制,清朝的历代帝王都是“马上天子”,当然,溥仪也要学会骑马,为了溥仪学习骑马,朝里的王公大臣们还专门进行了研究,最后决定由蒙古亲王那彦图总负责,专门给他请了教练,还从王公中选派了八个“压马大臣”,并精心挑选了“御马”。这样兴师动众地学习了一段后,溥仪对此兴趣不大,练了一段就不练了。但他养马的爱好一直延续到伪满时期,在天津时他还派专人养了许多马,在就任伪满洲国“执政”,搬到伪满皇宫后,专门在伪皇宫西部建了一个跑马场和御用马厩,日本天皇曾送给溥仪一匹马,日本驻满大使武藤信义也曾送给他两匹马。1935年10月,日本宫内省送给溥仪一匹产自北海道大冠种粮牧场的“华朗号”骏马,白蹄白鼻梁,全身枣红色,他高兴时就传“拉马”,但他自己并不骑,而是让宫中学生骑给他看。
除了学骑马,他对骑自行车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为了学自行车,特以每月一百元的工资请了飞车小李三教他学骑车,为了方便骑车,甚至把紫禁城里的许多宫内门槛儿都砍掉了。他曾命内务府把当时各国的名牌车都买来,有英国产的美人、双枪、三枪、帽牌,德国产的蓝牌,法国产的雁牌,以及双人、狮子牌等大小不同规格的自行车。但是,这些新买来的车很快就玩腻了,于是,他把好多车子赏给亲属或随侍,再买新的。他自己留用的自行车有二十多辆,故宫御花园绛雪轩就是他存放自行车的车库。在天津,他买了十几辆德国、英国产的自行车。到伪满后,溥仪又犯起了车瘾,命人买了好几辆自行车,主要是日本产的,有日本富士牌的,有一辆是英国三枪牌的,都是脚闸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