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一种很冰又刺骨的声音说:“你居然真的杀了张晓兰,你这个白痴,你怎么会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上身?她变得那么像维宁,完全是因为她以为只有维宁才是你的最爱,她想变成你最爱的样子,来得到你的心!你怎么会这么蠢!杀了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我抬起头四处寻找。
“不用再想着怎么毁尸灭迹了,我已经报警了,很不巧我正好住在你们楼边上的那个小区里;更不巧,正好从我的房间窗户能看到杀人的现场,而且还拍了下来。”她居然在笑,然后,她说:“现在反正结束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的前妻维宁也是在我的暗示下自杀的,我只不过利用了她小小的负罪感而已。”
“我们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你们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多年前,有一个冬天,你和你的老婆维宁狂欢回来,开着快车,在凌晨三点左右撞翻了一辆三轮运货车,撞死了一位伟大的母亲。而她无人照顾的孩子,正在那一堆菜中,那个孩子从菜叶的缝隙间看到了你们的脸。”
那个声音咬牙切齿起来:“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如果那天,你们能下车把妈妈送到医院,她根本就不会失血过多而死,你们能在菜叶里抱起我,你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是的,我还记得那次车祸,我只是无心,那天我和维宁都喝了酒。维宁的死是一种赎罪,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是我忘记的太彻底,还是我从不相信报应?
“但是,为什么张晓兰非死不可?”我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说:“一个爱上魔鬼又迷失自我的女人,她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快乐的,死是最好的解脱。”
我掩面而泣,张晓兰死前那种眼神,让我一下子明白,那是真正的心碎,那是真正的绝望和无助。
我放弃了挣扎。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那个声音说:“你也可以和警察说,都是我干的,可是,就算你能拿电话做为证据,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东西,你最爱的和最爱你的。老实说,我并不认为这比死更轻松。”
电话轻轻地放下了,那边传来一阵忙音。我起身去开门,对着警察平静地说:“我杀了人。”
是的,她说的对,我现在已经活在地狱里,看,这就是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