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红娘子吧?”石虎心中暗猜。
红娘子站起来,上下打量着石虎,石虎也一声不吭地打量她,只见红娘子头上红头巾,红衣、红裤、红靴,虽已到中年,但风韵犹存,举止之间,气度非凡。
“你就是杨靖宇的部下?”红娘子问。
“是,大当家的如果相识,赶紧放了我,向杨司令赔罪。”
红娘子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气度不凡,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却见红娘子冷冷一哼,笑道,“就算你们共产党的绺子硬了点,可我早晚提了杨靖宇的头,向净村队长请功。”
石虎也冷冷一笑,“大当家的莫忘了,自己是中国人,为什么要替日本人卖命,与抗日救国的抗联为敌?当一个卖国的汉奸,是要遭人唾骂的。”
“我被不被骂不用你考虑了,你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识相的,赶紧与我们合作,交待出抗联的位置,如何能找到他们。”
“要我出卖杨司令,做梦吧!你们这么做,杨司令早晚会消灭你们的。汉奸!日本人的走狗!”
红娘子又是冷冷一笑,“我劝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趁早和我们合作。张作霖比你们如何?手握重兵,到头来还不是被日本人干掉了。”
“汉奸,卖国贼!你们将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石虎破口大骂。
红娘子回头吩咐银姑,“好好看着,叫他好好想想,别叫他跑了。这小子是可造之才,想好了,马上通知我。”
说着,带着几个土匪出了门去,屋里只剩下石虎一人,石虎这才发现,这里是刑讯室,红娘子椅子的背后,竟是好多刑具。
又过了几天,石虎的伤结了痂,行动也自如了。从那天换了牢房之后,红娘子再也没有来过,银姑也没有见过面,每日饭食会照常。虽然一切照常,石虎却知道,山寨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使山寨的头领们无暇顾及自己,这也是个逃走的好机会,他虽然身在牢中,其实一直在心里惦记着那份党员登记表和表上的三十八名党员。
这一天,石虎正琢磨脱身的方法,却听见窗外有人说话,是个女的,传人石虎耳中,极是熟识。
“就在这里么?”那女的问。
“是,大小姐。”
大小姐咯咯一笑,“快放出来,怎么这么对待尊贵的客人,这是谁叫关这里的?”
“是我呀,那时候谁知道他是大姐的人呢。”这声音是银姑的。
石虎只顾细听大小姐金姑的声音,真是耳熟,肯定在哪听过,却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却见不一会儿,有人打开牢门,进来两名汉子,架上石虎出去,转了几个弯,到了另一个房间,把石虎扶坐在一把椅子上。
石虎抬头看去,只见当先一人,一身金黄女装,和银姑一样,一条又黑又粗的辫子,干净利落地盘在头上,白净的一张粉脸,五官精致有序。
“这人是谁?”石虎愣了一下,却没认出来,在心里画魂。
“石虎哥,不认识我了?我是孙丽荣啊。”
石虎浑身一抖,呆了。
“难道,孙丽荣竟是红娘子这绺子中的二号人物——金姑?”石虎迟疑了好久,才明白了这件事,一脸茫然。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再仔细看了看,这才愈发确认,这金姑与孙丽荣装扮虽不相同,那鼻口眉目,确实一致,不是孙丽荣,却又是谁?
石虎一下子想到了党员登记表和表上的三十八名党员,“他们,我们民族的这些精英们,是不是都遭了日本人的毒手……”
石虎不敢往下想,他在牢中的这十几天,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前文说过,红娘子和青山县警备团的白团长原本是夫妻,后来因为白团长贪恋日本歌姬,与红娘子反目成仇,一个成了匪,一个是剿匪的官军。红娘子成了气候之后,白团长在日本人的指示下,对红娘子进行了笼络,红娘子一气之下上山当了土匪,此时又经不起白团长的三句好话,就想把队伍交到白团长的手上,自己安心地当白夫人,但当时抗联闹得厉害,日本人就授意红娘子依旧啸聚山林,打探抗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