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老师赶紧通知胡小光,并掩护他从窗口跳下,躲进屋后茂密的蒿草丛中。
牛日兰听说胡小光去外地进修了,失望得脸色发青,一个劲地追问去哪儿进修了?俩老师说了一长串地名,牛日兰一句都没听明白。
哼!这里边肯定有鬼,他这是故意躲我呢!牛日兰半信半疑地查看了胡小光的卧室,只管坐在办公室里干等着,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未见胡小光人影,经不住两个教师再三催促,只好悻悻离去。
接连几天如法炮制,总算侥幸躲过眼前的麻烦。有几次牛日兰深夜来此敲门,胡小光用被子蒙住头,一点声息都不敢出。直到第二天两个同事来校上班,仔细查看了四周环境,确认没有险情他才敢起床。
三十年前的疑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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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光躲躲闪闪、胆战心惊地挨了将近两个月,再过几天就是五一节了。
转眼到了周六,下午四点学校早早放了晚学。无处可去的胡小光懒洋洋地坐在办公桌前,暗自庆幸摆脱了牛日兰的纠缠。
没想到,他刚伸着懒腰站起身,事情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风尘仆仆的牛日兰从天而降似的,活灵活现地站在他面前。
“哈!哈!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想躲我是不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牛日兰为这难得一次没扑空而兴高采烈。
胡小光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努力镇定情绪之后,郑重声明自己不会再靠近她,更不可能和她结婚,务必请她自重一些。
牛日兰不理会对方的态度,只管摆出一副破釜沉舟非他不嫁的态势。
胡小光决定不予理睬,以不变应万变是唯一办法,她总不至于再来一次拉郎配吧?
牛日兰见胡小光死活不开口,即直着嗓门嚷道:“你想甩我办不到!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必须对我和孩子负责!”
这句话像一枚炸弹在胡小光头上爆炸,只觉耳边嗡地一响脑子就转不动了。他直愣愣地盯着牛日兰看了半天,只见她两片嘴唇上下翻动,却听不见她喋喋不休说些什么?
牛日兰见胡小光满脸疑惑就笑道:“你不相信是吧?这事千真万确。我告诉你,你就要当爸爸啦!不信你来摸摸!”边说边拉胡小光的手。
懊恼之极的胡小光突然清醒过来,他在这一刻里完全看透了女人的花招,那天晚上她来这儿,肯定是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受了莫大侮辱的胡小光,感觉浑身的血液涌向头顶,他刷地甩开牛日兰的手,抬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牛日兰一把抓住胡小光的衣服,死缠着不肯撒手。胡小光恼怒极了,抬起胳膊猛地将对方一推,没看一眼便大步跨出门去。
胡小光气冲冲地来到屋后,一屁股坐在蒿草丛中。他要冷静地想一想,如何应付眼前这棘手的麻烦。
夜幕降临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的胡小光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向办公室走去。刚才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先把牛日兰哄走,然后让家里拍份加急电报来,就说母亲病重盼他回家。暂且躲过两个月,差不多也就放暑假了。
回办公室时天几乎全黑了,整幢房子静悄悄的。胡小光以为牛日兰走了,低头一看,她居然还躺在地上。
这个女人真能耍赖!胡小光边嘟囔边走过去拉她,牛日兰只管赖在地上不起来。胡小光心想,这种人就这副德性,你越迁就她越人来疯,想睡地上索性让她睡个够。
胡小光抬起脚跨过牛日兰的身体,准备去里屋点亮煤油灯,到前边小厨房里热点饭吃。
他举着灯盏走出房间,朝躺在地上始终没发出半点声息的牛日兰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胡小光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在煤油灯光映照下,牛日兰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脸庞看上去有些歪斜,眼睛和嘴都夸张地大开着,一副狰狞而恐怖的神情特吓人。
胡小光蹲下身子,用颤抖的手试了试牛日兰的鼻息,啊呀!已然是气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