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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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豆腐

  她还有个动作,爱用牙咬着唇,对着人望,那神态好像在审视着别人的问话——“嗯,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样的一个好女人,却让自己的男人闪在了家里,独守着空房,很是恓惶。

  秀儿的男人叫高涛,已经出去一年了,一直没回来。开始的时候,还打电话给秀儿,叽叽咕咕的,说不完的话。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却渐渐没了电话。秀儿再打,淡淡的几句,那边就挂了电话。秀儿再打,那边回答,忙着呢,以后不要有事没事打电话。声调很冷,好像结着冰,咔嚓嚓地掉着冰碴。

  秀儿的心里,也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她想,难道别人说的话是真的,不可能啊,高涛不是那样的人啊。可是,高涛的电话,又让她心里直沉。

  她问,你咋了,不想我吗?

  那边仍很冷,说,忙哩,要电话费的。

  然后,手机就挂了;再打,就成了空号,没了音信。秀儿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那儿,泪花挂在睫毛上,闪啊闪的。

  小镇地处南北,商旅如织,游客往来,也有人以为她没嫁人,就说:“姑娘,给你做个媒,咋样?”秀儿会咯儿一乐,说下辈子吧。看做媒的人睁大了眼疑惑不解地望着自己,就说:“有男人了。”

  说话的人不相信,秀儿就举起手,手指上有枚戒指,金子的,戒指上,有一个“涛”字。

  冬生一撇嘴,很是不屑地说:“可能是假的,哄你的。”

  秀儿眼一白回答道,我愿意让人哄哩。

  冬生低了头,卖起自己的豆腐,半天憋了一句话:“骗人的人没真心。”

  秀儿就退下戒指,眼睛翻了一下,送给冬生。冬生拿了戒指,在手中反复看着,足足有十几分钟,才把戒指递给秀儿,长叹一声,没再说话。秀儿眨着睫毛,仍不依不饶,带着笑意问:“真的吧?”

  冬生低了头,失了锐气,不再言语。秀儿说:“人家喜欢我,在乎我,舍得下血本啊。”

  秀儿说时,眉眼亮亮的。一缕阳光从太阳伞顶上的破洞里漏下来,亮亮地照在秀儿的脸上,更显得眉眼弯弯的,漾了一层水色,水漉漉的。

  西施豆腐(3)

  秀儿和冬生,还有高涛,三人是同学,也是小时的玩伴。

  长大了,三人到了高中,都知道那些男亲女爱的事情了,冬生和高涛都同时喜欢上了秀儿,整天秀儿长秀儿短的,围着秀儿转。在小镇,古风很深,依然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是不兴男孩女孩私下恋爱的,即就是恋爱了,也得请媒人上门提亲,父母点头了,才算应了亲事。这个恋爱,也就算开花结果了。毕业后,冬生就忙着请媒人上门了。

  高涛也急着请媒人上门了。

  秀儿的爹咳嗽一声,吸着烟缓缓吐出,然后告诉两家,两个孩子都不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很满意,因此也定不下来,还是让秀儿自己订,选中哪个算哪个。

  秀儿一点儿也不羞羞答答,毫不扭捏的长发一甩,说:“谁先拿一只金戒指来,就嫁给谁。”

  小镇那几年并不富裕,很少有人看到金子,一枚金戒指更是要费尽周折。相比较而言,高涛的日子比冬生的更不好过,只有一个母亲,把自己拉扯大。可是,得到信息,高涛第一个上门,拿出来一枚金戒指,放在秀儿手心,戒指上面刻着爪“涛”字。

  冬生赶来时,秀儿手指上已戴了枚金戒指,晃得刺眼,也晃出满脸喜色。

  冬生心有不甘,要看看,替她断定真假。秀儿睫毛一眨,问道:“咋的,不信人?”

  冬生望了秀儿一眼,又望了一眼金戒指,疑惑不解道:“他——提前准备了?不然,就他,不会弄得这样快。”秀儿不说话,捏着金戒指,细细地摩擦着,脸上挂着一缕笑,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冬生不服气地说:“你本来就偏向他。”

  秀儿睁大了眼,望着他,一脸疑惑。高涛很不满地说:“你们一定是提前商量好了的,让我当冤大头。我哪儿比不上高涛?秀儿,你说说。”冬生说时,一脸的沮丧,软沓沓的没有力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