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惊现两颗人头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而且越传越离奇,人们都慌作一团,不少富户甚至开始悄悄收拾细软,做举家外逃的打算。
看到这种人人自危的局面,何知平忧心如焚,对燕清风说:“你看看,要是不尽快抓获凶手,只怕李闯一打来,通州就会不攻自破了。”
“属下明白。”燕清风坚定地说,“属下一定尽快侦破此案,还通州一个宁静!”
二、疑云重重
燕清风带着两名捕快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破碗巷。破碗巷是通州城最破的一条小巷子,居住在那里的都是一些从事重体力劳动的穷人。不到小半天时间,方七在妓院被人取走脑袋的事已经在破碗巷传得尽人皆知了。此时,方七的破屋外聚了不少人,对此事议论纷纷,可是见到官差,那些人一下子都缄口不语了,有几个甚至悄悄地准备开溜。
燕清风走进了方七的破屋。看起来,方七是个邋遢惯了的人,屋里到处乱糟糟的,一张破床,污黑的被褥卷成一团。燕清风皱了皱眉头,突然,他走到桌边,伸手拿起桌上的空酒罐,仔细闻了闻,目光又落在墙角的几张土纸上,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表情。
这时,手下的捕快正在询问方七的邻居。燕清风走过来,问一个汉子:“方七最近可是突然有钱了?”汉子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异,点点头说:“回官家,正是这样。几天前,方七好像突然发大财了,不再打柴,天天喝酒吃肉,还不只一次说要搬出这破碗巷。我们都还在为这事纳闷呢。”
燕清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以肯定,方七最近得了一笔横财,而且数目看起来还不小,他喝的酒居然是正宗的上品竹叶青,那土纸是通州名店“鸿久记”包烤鹅的,“鸿久记”的烤鹅价格不菲,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一个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樵夫,从哪里得来这么一大笔横财?
从破碗巷回来,燕清风径直来到县衙。还没来得及开口,何知平就告诉他说王无我回来了。王无我原在京城刑部任职,只因两个月前办砸了一件案子,被降了职,调任到通州县。五天前,千户大人为平息民怨,开始限时开闭城门,王无我突然向何知平告假,说是要回平州老家去处理一点私事。
听说王无我回来了,燕清风很高兴,说:“他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正好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些疑点需要向他汇报,我这就去找他。”
何知平却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想说什么却又沉吟不语。燕清风感到有些不解,问道:“大人,你这是?”何知平叹了口气,说:“清风,说句心里话,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通州的情况是越来越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对任何情况都绝不能有一丝大意。”
“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燕清风感到何知平的神情有些异样。
何知平突然压低声音道:“你难道不觉得王无我突然离开通州有些可疑吗?我听说他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燕清风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吃了一惊。的确,王无我这次回老家是显得有些突兀,可是难道他会出什么问题吗?
何知平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意味深长地说:“我记得所有的凶案都是从他离开通州开始的,昨夜连续发生了两件命案,而今天一大早他就回来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而且,我听说他的开碑手和刀法都不错。”
燕清风心里一动,杀死孙枕书的人正是掌力过人的高手。可是,如果这一切真是王无我干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何知平看了他一眼,用食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看了这个字,燕清风大吃一惊,问道:“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何知平叹道:“我们现在还不能惊动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他自行露出破绽。你务必要沉住气,暗中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三、真真假假
黄昏,燕清风找到王无我的时候,王无我正在酒肆喝酒,旁若无人地大口啃着一只肥硕的鸡腿,吃相极为不雅,搞得满脸油光光的。燕清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大庭广众之下,王无我这也太有失体统了,怎么说他也是县衙的捕头啊!
看到燕清风,王无我顿时双眼放光,大声招呼他一起痛饮。燕清风略一思索,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下。王无我此时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却又叫小二上了一壶上品竹叶青。燕清风看着王无我的样子,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厌恶,忍不住说道:“王捕头,现在通州情势一日紧似一日,民众人人自危,我们身为公门中人,是平民百姓的靠山,如今大案未破,你……”
王无我有些扫兴,不满地哼了一声,打断燕清风的话,说道:“此话可笑,通州情势乃大势所趋,岂是我等小小的捕快能左右的?”没等燕清风再说什么,王无我冲他摆摆手,接着道,“罢了,你若有要事尽可去做,不要扰了我的酒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