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扔在这儿一会儿怎么样?”小吸吸建议。
“绝对不行!”小木民矮子精生气地说,于是大伙儿冲过花园。斯蒂尔克小子忽然停下来一动不动。
“咱们走错路了!”他说。
“胡说!”小木民矮子精回答。“那不是板房吗?那边就是桥。”
“对是对,可房子呢?”斯诺尔克小子问道。
这真是再奇怪也没有了。木民家没了影。一句话——它不在原处。他们把马梅卢克鱼放在台阶前面,不过应该说是放在本该是台阶的地方前面。不过……
不过我必须先解释一下,当他们去捕捉马梅卢克鱼的时候,这木民谷出事了。
话说木民妈妈上楼去打盹,去之前无意中把那一团有毒的粉红色植物扔进了魔法师的帽子。毛病就出在这里:她根本不该打扫得那么干净。当房子在午饭后沉睡时,那团粉红色植物开始发生奇怪的变化。它慢慢地从帽子里一扭一扭地长出来,爬到地板上。卷须和嫩芽一路爬上墙,绕着窗帘和百叶窗爬,钻过裂缝、空调机和钥匙孔。在潮湿的空气中,花朵开放了,果子成熟了,大片的嫩叶铺满了楼梯,一路向桌子腿、椅子腿和柜子腿之间推进,从枝形吊灯上垂了下来。
屋子里充满轻柔的簌簌声:有时候听见爆芽的声音,有时候听见果子成熟了落在地毯上的声音。可木民妈妈只以为是下雨,翻个身又睡着了。
木民爸爸正坐在隔壁房间里写他的回忆录。自从造好码头以后,他什么有兴趣的事情也找不到,这就继续写他的童年回忆,写着写着,想起了那么多往事,不由得落下泪来。他一向有点孩子脾气,与众不同,没有人理解他。他岁数大了还是老样子。他有过种种惊心动魄的生活。水民爸爸写了又写。同时想着大家读着他的故事时会感到遗憾,当初怎么不理解他,于是又高兴起来,自言自语说:“这是活该!”
正在这时候,一个长熟了的梅子落在他的纸上,黏糊糊地弄了一大摊。
“天保佑我的尾巴!”木民爸爸叫起来。“小木民矮子精和小吸吸准又回了家!”他转过头来要教训他们。可他后面一个人也没有,却看到密密的树丛,上面长满了黄色的浆果。他一下子跳起来,蓝色的梅子马上从四面八方象雨一样落到他身上。接着他看到一根大树枝正慢慢地向窗子那儿伸展过去,同时绿芽向四面八方绽开。
“喂!”木民爸爸大叫。“大家醒醒!快上这儿来!”
木民妈妈惊醒了,只见满房间都是白色的小花,从天花板上挂下来,不由得大为惊讶。
“噢,多么美丽呀!”她说。“谁是小木民矮子精干的,要叫我大吃一惊。”她小心地拉开床边鲜花织成的帘子,下床到地板上。
“喂喂喂!”木民爸爸还在隔壁房间大喊大叫。“开门!我出不去了!”
可木民妈妈没法开门进他的房间,因为门上全爬满了藤。于是她打破自己房间的一块门玻璃,好容易钻到外面楼梯口。那儿成了个小树林子,客厅成了个大森林。
“我的天!”木民妈妈说。“当然又是那顶帽子作怪。”她坐下来用一片狄渡确纭嫩芽通过烟囱向上生长,又从屋顶上爬下来,把木民家全盖上了,象是厚厚一层绿色地毡。这时候小木民矮子精站在外面雨底下,看着花儿在开,水果由绿变黄,由黄变红。
“房子原先一直是在这里的,”小吸吸说。
“是在这些花木里面,”小木民矮子精愁眉苦脸地说。“可如今我们进不去,他们出不来。”
小嗅嗅去观察这个绿色花树林:没门设窗,只是密密一大片野草野花。他抓住一门藤,它已经硬得象橡皮,拉也拉不动,可等到他走开,它抛出个圈,象存心似的,正好套住他头上的帽子,把帽子从他头上举起来了。
“又是魔法,”小嗅嗅咕噜说。“都已经叫人腻烦了。”
这时候小吸吸跑过长满树木的阳台,发现通地下室的门还开着,不由得欢呼起来。小木民矮子精紧紧跟着他,往黑咕隆咚的洞里看。“大家进去!”他说。“不过得快,趁这儿还没给树木封住。”他们一个接一个爬进黑暗的地下室。